隻說:“別殺我,別殺我……”

丁裳衣道:“你不說,我就殺。”手腕微向前一遞,劍尖入肉半分,鮮血已湧了出來。

黎笑虹三魂嚇去了七魄:“我……我……我跟李大人……不……李鱷淚……不認識……

不,認識認識……李大人是魯大人……”

高風亮用刀背在他額上一指,叱道:“慢慢說,說清楚點!”

黎笑虹說:“是。”好不容易才控製舌頭打結,“我本來不認識李大人的……但魯大人倒見過兩次……有一次……大概是去年年底罷……魯大人叫我、鍾應和鄭忠三人同赴天京樓,那晚有吃有喝,還有……”

丁裳衣柳眉一豎,叱道:“管你有什麼的!魯問張跟你說些什麼?!”

黎笑虹腦裏天京樓的榮華綺麗頓時粉碎,隻剩下眼前極端惡勢力的處境:“魯大人問我們知不知道高老局主身上有紋身?”丁裳衣聽了一怔,高風亮卻點了點頭,臉色凝重。

“我們都說有,他又問有沒有看清楚高老局主身上雕的是什麼花紋,我們都說:高老局主平時很少赤身,我們是在他練功練得汗濕衣衫時略瞥見胸膛上有好一些圖案,卻不知雕的是什麼……當晚魯大人隻請我們吃飯喝酒,也沒提到什麼……”

丁裳衣兩道彎月眉迅速一蹙,又泛回原來恬靜的額角去:“後來呢?”

“後來……魯大人又請我們去一趟,要我們不要告訴局主。”

高風亮聽到這裏,冷哼一聲,道:“鄭鏢頭有告訴我,我以為沒什麼,我從來不跟他們打交道,也不礙著局裏的人升官發財,便沒有細問。”說時心裏當然有懊悔當時為何不細詢個清楚。

“是,是……局主待我們一向情同手足。那天,魯大人說:“高處石下葬的時候,是不是叫人用殮布厚厚包著?”我們都說:“是呀”魯大人舒了一口氣道:‘總算有眉目了。”

然後叫我們掘出高局主的遺體,他要看一件東西,我們都猜是高局主身上雕的圖案,鍾副鏢頭說:‘老局主已下葬了七年,隻怕已經腐朽了。”魯大人臉色不大高興的樣子說:‘要是遺骼爛了,就把那張裹屍布取出來!’”

“後來……”高風亮忽然截道:“鍾、鄭二位怎樣了?”

黎笑虹結結巴巴地道:“他們……他們得罪了魯大人,所以……”

高風亮大刀一擊,怒叱:“胡說!分明是他們不肯驚動爹爹的遺體,而遭姓魯的殘害!”

黎笑虹一見大刀揚起,失心慌地道:“不是魯大人,是李大人,是李大人——!”

高風亮叱問:“李鱷淚是怎麼冒出來的?說!”

黎笑虹苦著臉道:“那天晚上,連李大人也出現了,要我們去掘老局主的墳,我們都說不可以如此做,李大人說‘你們怕高風亮罷了,我保管教神威鏢局一夜間就散了……你們誰要當局主?’我們都堅拒,李大人一氣之下,就叫人把鍾、鄭二位鏢師殺了!”

丁裳衣冷哼道:“獨不殺你,隻怕三人中隻有你一聽有利可圖就心動了。”

高風亮仰天長歎道:“為了鏢局,鍾應和鄭忠死得實在太慘了!”

唐肯一把揪他起來,責斥道:“是不是你加害了鄭、鍾二位!”

黎笑虹慌忙搖首,一口氣喘不過來。丁裳衣冷笑道:“算了,問他他也不會說。”

黎笑虹叫道:“我真的沒有殺……”

高風亮低叱:“你嚷嚷這麼響,是要樓上的人聽到來救你嗎!再叫,我先剁下你的舌頭來!”

黎笑虹登時為之噤聲。

丁裳衣問:“李鱷淚的方法,就是誣陷神威鏢局監守自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