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很敬畏似地道:“下官不敢說。”

魯問張叱道:“有什麼不敢說的。”

文張恭謹地道:“下官怕照直說了,會降罪下來,下官承受不起。”

文張越是這樣說,魯問張就越是想聽:“天下的罪,有我替你頂著,快據實說!”

“下官這一抬頭,就看見……”文張結結已巴,挨挨延延地道,“就看見大人您頭上有一縷煙氣,好像……”

魯問張不解地問:“煙氣?”

文張道:“好像掠飛著一條金龍!”

“真的?”魯問張心頭一喜,隨即一震,叱道,“胡說!”

文張立即跪了下去,道:“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魯問張拍著桌子道:“文張,你剛才說的話……可是……可是不赦之罪……你可知道?”

文張顫聲道:“下官知罪,不過,下官是據實直說,決無半句虛言,而且……大人說過不降罪於下官的。”

魯問張撫髯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文張叩首道:“句句實言。“

魯問張心頭竊喜,吩咐道:“我這次赦免你的罪……不過,文張,你在外麵可不能亂說!”

文張忙不迭地謝道:“下官曉得,下官定必守口如瓶,決不泄露。”

魯問張見他聰明,便說:“日後我調你跟著我,你可願意?”

文張巴不得他說這句話,這幾個鎮搜刮了這一筆之後,早已油盡燈枯,跟在魯問張身旁才是大肥缺,當下叩頭如搗蒜泥,道:“下官為大人效命,萬死不辭!”

魯問張心中嘀咕:這連半死的風險都不必冒,說什麼萬死?但也沒有想下去。他剛剛一直憤憤不平的是:丁裳衣怎麼會為了一個區區亡命之徒關飛渡而舍棄他的恩情,居然跟“神威鏢局”那一幹叛逆作亂去去了!他實在左~

二聲,半截梳於釘入李福掌心裏,另半截嵌入李慧肩上。

魯問張拚力上前要出手,陡地,胸`前冒出了一把紅刀尖,隨著血水冒湧出來。

魯問張一呆,頓住,眥目欲裂。

文張放手,讓匕首留在魯問張背後,退走,道:“誰不卑鄙?”轉身向李氏兄弟揖道,“任務完成了。”

“砰”地一聲,魯問張倒在地上,氣絕當堂,眼睛還睜得老大的。

李氏兄弟猶有餘悸,忍痛拔掉鐵梳,傷口血湧如泉,兩人互替對方止血,李福道:“你做得好。”

李慧道:“這是誰的意思,你明白了沒有?”

文張神色不變地道:“下官不知道,但心裏明白”

李福笑道:“好個不知道而又明白,你果然是聰明人!”

文張恭聲道:“下官是蠢人。”

李慧吩咐道:“明日,李大人會當眾問起,你就說魯大人是死於叛民手上的,知道嗎?”說著把魯問張屍身上的刀劍都抽拔出來。

隻聽一個聲音咳著問道:“那麼,李大人就可藉此平息叛逆的理由,逼走村民,毀滅鏢局,屠殺異己,為所欲為了?”

“福慧雙修”和文張都大驚失色,因為他們決未料到匾牌上竟然有人!

第四章 雪還是花?

語音是從匾牌上傳來的,可是那張巨桌卻“砰”地一聲粉碎。

碎片滿天,落地時原來桌子之處卻多了兩個人。

文張認得其中一個人:“關小趣!”他一直認為這是一個不值得擔心的小捕快,從相學的觀點,他不認為他能活過二十五歲。

可是另外一個人李氏兄弟是認識的。

“冷血!”

冷血臉無表情,隻是臉上的輪廓仿佛更深刻顯明了。

咳嗽聲依然自匾牌裏傳來。

有人咳著。扶著柱壁,走了下來。這一下,連“福慧雙修”都直了眼。

匾牌掛得丈八高,這個病得風吹都倒的人居然在柱上壁上如履平地,一路搖搖晃晃地扶著“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