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鏡台上那剛才韋瑜用來梳過頭的象牙梳子上有幾根韋瑜梳落的青絲,便小心翼翼地將那幾根青絲取下來,尋了自己身上的佩戴著的一個香囊,將裏麵的幾顆香倒了出來,把那幾根青絲團起來放進去,再把香囊的口係好,最後將那香囊從裙上取下,貼身戴在自己胸`前。拍一拍胸口,紀錦滿意地一笑,心想,自己的珂姐姐這可是隨時都陪著自己了。隻要摸一摸胸口那裝著她青絲的香囊,便如同她在自己懷中一般……

歪在梢間的炕上,紀錦胡*

盡管這“輕薄”的話,韋瑜並不討厭。誰叫她也喜歡紀錦得很,隻是,紀錦的這種“輕薄”,她隻願意紀錦針對她一人。

一直孤單了許多年,一直防備著周圍的人。然後這會兒有這樣一個人在她生命裏出現,給了她從不曾有過的牽掛和悸動,她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讓她不安,可是更讓她重新有了動力,活得更帶勁兒了。

想著自己和紀錦之間的事情,韋瑜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東廠。外朝最近沒有什麼大事,再加上新皇帝也勤政,發到司禮監讓批紅的折子並不多。所以韋瑜終於可以抽出空來處理東廠的那一係列的事情。最近一段兒,有兩件案子說得上是塵埃落定。

一件就是張天師的案子,自打他上次招供以後,韋瑜的人調查了那一日先帝跟前服侍的人,他吃的丹藥,以及張天師在京城裏跟誰來往,還有他那道觀裏的人。查下來,並沒有什麼大的疑點,似乎真是如同他招供的,他根本就沒有謀害先皇。但是不管怎麼說,先皇還是因為吃了他提供的丹藥而龍禦殯天了。

因此新皇帝下了旨意,說張天師是妖道,害死了先皇,要將他斬立決。三法司會同東廠將張天師提出去審了一次,得到了相同的供詞。商量了一番,便也就定了張天師的罪,擇日將他問斬。

韋瑜總覺得這張天師有點兒冤枉,而且新皇帝定義他為妖道,是妖道害死了先皇,這似乎也有點兒過了……

但是先皇的死,要是不得出這個結論,怕是拖下去會更加惹人非議,對新皇帝不利,同樣也會影響到人心不穩。這麼做再自然不過,隻能說張天師比較倒黴了。

另一件就是感恩寺的僧眾,前頭先皇在感恩寺遇刺,當時曾經有旨意將感恩寺封了,所有的僧眾都看管起來,逐一審問。後來,在感恩寺的後山發現了幾位僧人的屍體,經查證發現是有人殺了他們,然後易容扮成他們的樣子混進了感恩寺謀刺先皇。

而那幾個刺客當時在謀刺先皇時,被錦衣衛捉住後服毒自殺,等於是斷了線索。錦衣衛就將全寺上千的僧眾都捉拿去分別審問,也沒得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隻是有僧人說曾經看到感恩寺主持的師弟玄藏在事前曾經見過這易容的三位僧人中的一人。於是錦衣衛的人就把玄藏送到了東廠,交給韋瑜審問。

沒等到東廠的番子們給玄藏動刑,玄藏就說那易容的僧人是來向他請教佛理的,以前那人也會隔三差五地來向他請教佛理,他也不知道那僧人是刺客所扮。

韋瑜聽了他的供詞,就讓人去仔細調查了玄藏。去調查玄藏的人回來稟告韋瑜說:“那玄藏是感恩寺的一位大德高僧,聲望僅次於他師兄感恩寺主持玄空,可是在佛學教義上玄藏比玄空理解更深。他的經講得極好,每年開講一兩部經文,從全國各地都會有信徒來聽講,講經之日,盛況空前。可以說,在整個京師,能和玄藏的佛學修為有一比的人寥寥無幾。”

聽了東廠番子的回稟,韋瑜再看眼前這位四十出頭的叫玄藏的僧人,見他的確氣度不凡,濃眉慧眼,一副深具佛性的樣子,看起來真是一位大德高僧。他的供詞也沒有什麼漏洞。不過,先皇的遺詔可是交待了一定要找出那謀刺他的幕後指使。即便眼前這位大德高僧並沒有什麼大的疑點,但是也不可能僅憑他的說辭就放了他。還是需要再仔細調查這個人再說。韋瑜就把他關進了詔獄,再派人去詳查此人。

再查一番,最後回來向韋瑜稟告的東廠番子又補充了一些關於玄藏的情況,這玄藏大約是在十五歲在感恩寺出家,三年之後就受了具足戒,成為了一位真正的僧人。此人智慧超人,被玄空的師傅,了一大師收為弟子,成為玄空唯一的最小的師弟。了一大師圓寂後,玄空成為感恩寺的主持,對師弟玄藏極為照顧,一心幫他成就佛學造詣,證得正果。為此還單獨在感恩寺後山為玄藏修造了禪房和精舍。還有,不但是感恩寺,就是其它寺院也有一些僧人並信眾都經常到感恩寺後山找玄藏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