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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廠,下得轎來,直入東廠大堂。剛一坐下,長隨金寶捧了茶來給韋瑜,韋瑜接過來喝了。掌刑千戶陳震東就小跑著上來向她稟告了一個好消息:“督主,小人手下的弟兄們查到了逃出宮的內宮監寫字韓江的下落。”

韋瑜聽了不由得一喜,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問:“捉到他了?”

陳震東答:“沒捉到,不過也和捉到了差不多。”

韋瑜一愣,隨後問:“韓江是不是死了?”

陳震東伸出了大拇指:“督主真是神算。的確,弟兄們在通州發現了他的屍首,死在一處賭坊裏頭,是因為賭錢而起的糾紛被人殺死的。那殺人的賭徒已經逃匿,官府發令追緝。”

“那你這查出下落和沒查出有何區別?”韋瑜不悅道。

陳震東嘿嘿一笑,說:“自然是有區別的,就在小人手下的弟兄們在通州查驗了韓江的屍首後。有一個老乞丐送了個包袱來給衙門裏的差人,說曾經救了他一命的韓江給了他這個包袱,留下話說,要是他出去三天未歸,就把這個包袱給官府的人……”

“包袱?裏麵有什麼?”韋瑜一聽就坐直了身體感興趣地問。

陳震東道:“裏頭有兩件衣裳,是夾襖。其它沒什麼了?”

“將夾襖拆開看了嗎?”韋瑜接著問。這簡直是東廠的番子們最正常不過的做法。有人特意交代自己三天未歸,就把兩件夾襖交給官府中人,很明顯這夾襖裏頭一定有文章。

“拆了,還從裏頭得到兩封信。一封信上寫著給東廠錦衣衛,一封信是給您的……”陳震東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摸出一封用封泥封了的信,“這信弟兄們不敢拆開看,所以等著督主你來。拿到信時,弟兄們查驗了,信封上沒毒。”

韋瑜並沒有立即接信,就著陳震東的手看了一眼,見上頭寫著“司禮監掌印兼提督東廠欽差韋瑜親啟”。

陳震東在一邊解釋:“那一封給東廠錦衣衛的信是沒有用封泥封的,裏頭說讓兄弟們把給您的信務必要親自交到您手頭,要是誰敢私拆看了給您的信,一定會招惹下彌天大禍,死於非命。估計他也猜測到他的案子一定是咱們東廠在辦的,估摸著他要死了,會有咱們的人查到,所以才會寫了兩封信。弟兄們看了,自然是不會拆開那一封給您的信的……”

韋瑜讓陳震東去叫人來拆信,拆開以後信紙背麵朝上放在桌上,等了一會兒她才起身走過去,讓跟前的人都退下,隨即右手戴上一隻鯊魚皮做成的手套,將那信紙翻開過來看,隻見上頭寫著一段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何升用黃金一百兩收買我,讓我叫我的對食,三公主宮裏梳頭的宮女初夏去陷害二丫的。二丫也是我和初夏一起推進井裏的。那晚,擷芳殿東配殿起火,是初夏去鎖的門,之前,也是她趁著三公主讓宮女們去拜月乞巧,東配殿隻有二丫一人,她去在兩個杯子上抹了夢陀羅的迷[yào]。這些迷[yào]是何升交給我,我又給初夏的。後來毒死初夏,讓我逃出宮去也是何升安排的。何升我信不過,知道他一定會殺我滅口。所以,後來我逃出宮,就沒有按照他安排的路線去瓜州,而是去了通州……我想我不能白死,所以留下了這封信給韋督主,相信隻有韋督主能抓住罪魁禍首,司禮監秉筆太監何升……”

信的最後落了寫信人的名字和日期,算一算,是在五日之前。

“司禮監秉筆太監何升?”韋瑜喃喃念道,隨即皺起了眉頭。因為司禮監秉筆太監何升這個人她太了解了。何升今年三十出頭,算是司禮監裏頭排在韋瑜底下的第一秉筆太監,這個人學識過人,為人勤謹,深得先皇信任。除了做司禮監第一秉筆太監外,還做了禦馬監的掌印太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