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李老太監多年的苦勞上就點頭了,由費禮頂替了李老太監的位置。
費禮這個人在司禮監的秉筆太監裏頭一點兒也不突出,其貌平平,韋瑜並不特別留心他。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新皇帝即位後,竟然派了他來協助自己審理何升的案子。這是不是說明費禮是新皇帝的人?又或者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費禮投靠了新皇帝?
總之,費禮的到來,使得東廠裏麵行刑的番子們沒了顧忌。因為費禮強調了皇帝的旨意,一定要嚴審何升。所以,何升一開始招供的他並不認識內官監的韓江,也跟他沒有來往,韓江絕對是冤枉他的話根本不被采信。緊接著就是動用了東廠的酷刑。東廠的酷刑凶名在外,他一個文弱的太監如何受得住,因此在動用了兩三種酷刑之後,何升受不住,一命嗚呼了。
韋瑜隻得將此事稟明皇帝,皇帝也沒多說什麼,讓韋瑜按照一般死在東廠的囚犯那樣處理就行。東廠裏頭受刑不過死了的人,有家屬親戚的就讓人來領走屍首。而若是沒有家屬親戚的就叫人拉去義莊,義莊的看守者會統一將這些死人弄去亂葬崗埋掉。恰恰這何升是孤兒一個,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姐妹,自然是不會有人來領走屍首,所以韋瑜就讓人將他弄出去按照無主的屍首處理。
此事的定論,最後公示出來的便是何升是當初謀害韋瑜和小公主的凶手,因為他的貪欲,宮裏死了兩個宮女一個內侍,所以他是罪大惡極,在東廠的詔獄中病死也是因為被神佛降罪而死。
這件案子從一開始捉拿何升,到最後何升在東廠詔獄中死於酷刑,有一個多月。到最後朝廷出了公示時,已經是進了十一月。
紀錦在這一個多月裏頭自然是沒有見到韋瑜,也知道她忙於審理何升的案子,便沒有出宮去找她。
一直到何升的案子審結了,她才動了心⊥
華盛頓州西北的奧林匹克半島上,有一座名叫福克斯的小鎮,那裏幾乎常年籠罩著烏雲。這個微不足道的小鎮上的雨水比美利堅的任何地方都要多。媽媽就是從這個小鎮那陰鬱而又無處躲藏的陰影之下,帶著我逃出來的,當時我才幾個月。就是這個小鎮,我每年夏天都不得不去袋上一個月,直到我滿十四歲。就是在那一年,我終於拿定主意說不肯去;結果最近三個夏天,爸爸查理沒辦法隻好帶我去加利福尼亞度假,在那裏過上兩個星期。
我這次自我流放的目的地就是福克斯——采取這次行動令我恐懼不已。我憎惡福克斯。
我喜愛鳳凰城。我喜愛陽光,喜愛酷熱。我喜歡這座活力四射、雜亂無章、不斷擴張的大城市。
”貝拉,”上飛機之前,媽媽對我說,這話她已經說了九百九十九遍了,”你沒有必要這樣做。”
我長得像我媽媽,但她頭發較短,而且臉上帶有笑紋。看著她那雙天真爛漫的大眼睛,我湧起一陣心痛。我怎麼可以撇下我可愛、古怪、率性的母親,讓她獨自一人去生活呢?當然,眼下她有菲爾,賬單會有人去付,冰箱裏會有吃的,汽車沒油了有人去加,迷了路也有人可求,但還是……
”我真的想去,”我撒了個謊。我一直都不太會說謊話,不過這個謊話最近一直在說,最後連自己都深信不疑了。
”代我向查理問好。”
”我會的。”
”我很快就會來看你的,”她堅持道,”你想回家的話,隨時都可以回——你說一聲需要我,我馬上就回來。”
不過,從她眼中我能看出這樣的諾言會讓她做出怎樣的犧牲。
”別為我操心,”我勸她,”一切都會很好的。我愛你,媽媽。”
她緊緊地摟了我一會兒,然後等我登上了飛機,她才離開。
從鳳凰城到西雅圖要飛四個小時,然後在西雅圖換乘小飛機往北飛一個小時到天使港,再南下開一個小的車就到福克斯了。坐飛機我倒不怕;不過,跟查理在車上相處的那一個小時卻令我有些擔心。
查理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從頭到尾都非常不錯。我第一次來跟他一起生活,即使還有些許做秀的成分,但他似乎真的很高興。他已經為我在高中注冊了,還打算幫我弄輛車。
但是跟查理在一起肯定會很別扭。我們都不是那種在誰看來都很囉嗦的人,何況,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我明白,他被我的決定弄得摸不著頭腦了——就像我媽媽在我麵前那樣,我不喜歡福克斯,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掩飾過。
飛機在天使港著陸時,天空正在下著雨。我沒有把它看作是某種征兆——下雨在福克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