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錦心裏頭咯噔一聲,不明白為何寵愛自己的皇祖母要問這個。就在她猶豫的功夫,太皇太後似乎已經看出來了什麼,不由得歎口氣道:“傻丫頭,你不說,我也曉得你定然是喜歡韋瑜的,否則也不會在感恩寺舍了命去救他,也不會這會兒聽說他出了事,四麵為他奔走。”

被皇祖母說中了心事,紀錦有些臉紅,但是她還是矢口否認:“祖母,不是……我隻是覺得她是我師傅,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所以在她被費禮陷害後,看不過,幫她的忙……”

太皇太後擺擺手,笑道:“傻孩子,你就別否認了,你祖母也是打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什麼不明白,不知道。”

“我……”紀錦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隻聽太皇太後繼續說:“韋瑜生得好,可惜了他是個太監,是個無根之人。不然,他還真配得起我的錦兒呢。不過,他要不是個太監,也進不了皇宮,來不了我們跟前。這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的人品我心裏有數。不過……你也知道祖宗規矩,就算我是皇帝的祖母,也不能去隨便幹涉朝堂上的事情。”

“可是,祖母,韋瑜是個太監,她的事情不該是宮裏的事情麼,您怎麼不能管?”

“他不是一般的內侍,而是司禮監掌印,位同外朝的首輔,他的任免是皇帝說了算,可不是後宮裏的事情。”

“祖母,難道您就眼睜睜看著韋公公被人誣陷遭難麼?”紀錦都快哭起來了。要是她不能求得太皇太後幫忙,說不定韋瑜就真得死在東廠詔獄裏頭了。她也知道計算韋瑜有免死鐵券,可是進了東廠詔獄,落到費禮那廝手裏頭,怕是也會凶多吉少。

太皇太後表情嚴肅起來,看著紀錦要哭的樣子,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錦兒,祖母可以幫你,讓韋瑜不死,隻不過,你得答應,從今以後忘掉這個人,再不要跟他之間有任何牽連。韋瑜隻不過是我們皇家的奴才,你皇帝哥哥這麼對他也有自己的理由。本來我不宜幹涉他的決定,可是為了你,我就違反祖宗規矩一回,誰叫你父皇在世之日,最疼愛的是你這個女兒呢。我不想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我想他泉下有知,自己的女兒最後嫁給了他替你選定的駙馬,並且和美順遂地過一生。”

“祖母……”紀錦哭出了聲,眼淚洶湧而下。她既為太皇太後說的這話而感動,也為太皇太後要她忘掉韋瑜,跟韋瑜斷絕往來而傷心痛苦。

她又怎麼舍得跟韋瑜斷絕往來,又怎麼可能忘掉她。在這當口,她也明白要是自己不答應皇祖母的要求,那她就不會幫著去救韋瑜出來。要是拿韋瑜的命和自己想要的幸福相比,她無可奈何,也沒有多餘的選擇,唯有選擇讓韋瑜活下來。隻要她能活下來,即便這輩子再不能和她有所交集,她也願意。

“你瞧瞧,你還說你隻不過是把韋瑜當師傅,你看你這哭得傷心欲絕的樣子……哎,真是個傻孩子,你怎麼能去喜歡上一個太監?也是祖母疏忽了,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你讓韋瑜來教你寫字的……好了,快別哭了,再磨蹭下去,韋瑜在東廠詔獄裏頭受了刑,你到時候想讓祖母去救他也來不及了……”

紀錦哭得越發凶了。

☆、77|4.02

傍晚,陰霾的天空開始紛紛揚揚再次下起了雪。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乾清宮西暖閣裏頭,皇帝紀文權親自送了國師玄藏回來,禦膳房就送了晚膳來。紀文權略用了些,便將剩餘的菜賞了跟前服侍的內侍們。然後接了貢茶六安茶慢慢品著,過一會兒管理後宮嬪妃侍寢的魏尚宮就會進來,請他在可以侍寢的嬪妃的冊子上圈上他屬意的嬪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