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玉璽來用印。

蓋上了大印,皇帝覺得心中了結了兩件大事,忍不住心情也變得好起來。正打算宣魏尚宮進來挑選今晚侍寢的嬪妃時,沈東又再次進來了,向他稟告:“萬歲爺,晉王殿下求見。”

“他來了?”皇帝乍然一驚,看一看窗外撕棉扯絮一般的大雪,不由得奇怪起來,自打父皇崩後,他將三皇弟和四皇弟拘在宮裏,他還沒有來乾清宮見過自己一次呢。不知道今日是為何而來?

“宣他進來。”皇帝淡淡道。隨即將桌上的兩道聖旨裝進了案頭的兩個黃帛袋子裏,再將袋口係好。

紀文楷進來之時,門口的內侍接過他脫下來的沾滿了雪的貂裘大氅,他拍了拍袍子上沾著的些微雪花,然後向皇帝躬身請安。

皇帝紀文權坐在雕龍的紫檀大案之後,叫他起來,也不賜座,隻是問他:“這個時辰了,晉王來見朕有何事?”

紀文楷深深一揖道:“臣弟懇請陛下能看在韋公公對父皇和三皇妹有救命之恩,這些年管理內宮諸事,兢兢業業,勤謹非常的份兒上,將功贖罪,饒他一命,貶斥出宮,去南京看守皇陵吧。”

皇帝聽完唇角一挑,深深看向紀文楷,想笑,可是眼裏的眸光卻逐漸陰冷起來,遂說:“是什麼時候,晉王如此關心起朝政來了。人都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如今你隻不過是空有個王爵,韋瑜的事情也是你能管的?”

紀文楷被皇帝的話刺得眼角一跳,他也知道來跟皇帝說這個大不妥,可是自從知道韋瑜被皇帝下旨褫奪了司禮監掌印之職,又被東廠的人抓進詔獄後,就再也坐不住了。顧不得臉皮,也顧不得會被皇帝譏諷,跑來求見皇帝,求他能饒韋瑜一命。

“臣弟……臣弟並不是想管什麼事。臣弟隻是想求陛下能大發慈悲之心,放過韋瑜。”說到這裏,紀文楷跪了下去,向著皇帝重重磕了一個頭。那頭磕在金磚上,砰一聲響。

見到紀文楷向自己重重磕頭,皇帝很是快意。眼前這位漂亮的三皇弟以前可從來都是意氣風發,倨傲不已的。就算在登基大典上,他也隻是跟著百官三叩九拜,臉上帶著傲氣。看得出來,他對自己即位為皇,很是不屑和不滿。

可如今他卻是為了韋瑜在自己跟前低下了高昂的頭顱,向自己重重磕頭,求自己放過韋瑜。看來,韋瑜在他心中位置很重啊。

想起以前做皇子時,見到韋瑜不兜搭自己,卻跟三皇弟走得很近,皇帝紀文權就來氣。這韋瑜是看著三皇弟長得漂亮,又是寵妃趙貴妃之子,而且父皇還寵愛他,所以才跟他來往密切的吧。這就是狗眼看人低,做奴才的人大抵如此。

本來已經寫下了饒恕韋瑜的聖旨,這會兒紀文權簡直想拿出來一把火燒了。對於自己討厭的人,早就許下過願望,自己一旦得誌有權,就一定會讓那些被他討厭嫉恨過的人不好過。而他討厭的人裏頭有韋瑜,嫉恨的人則是有三皇弟。

如今他成為了大夏的皇帝,對全天下的人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對於那些他討厭過嫉恨過的人,要是不讓他們死,不讓他們跪在他腳下臣服求饒,他便覺得這皇帝是白當了。

“你想朕發慈悲,那就看你能做些什麼事情能配得上朕的慈悲了。”看到紀文楷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後皇帝才漫不經心道。

紀文楷抬起頭來看向皇帝:“陛下想要臣弟做什麼,臣弟都願意,隻要陛下能饒了韋瑜一命。”

皇帝嘿然一笑:“晉王,你對韋瑜真是情意深重啊,讓朕猜一猜,你莫不是也跟三皇妹一樣喜歡上了那個閹人?嘖嘖,原來晉王竟然有龍陽之好,你說,父皇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了他最寵愛的兒子竟然是個好男色的皇子,他還想讓這個皇子繼承皇位,他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