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爺滾,眼瞎了,沒瞧見咱們在這裏歇腳呢!”一個五大三粗的刑部公差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凶神惡煞地大聲吼道。
那些進來的人是商人,想當然地看見官爺是要回避的,就算外麵風雪再大,人家這裏頭的官爺不歡迎他們進來,要讓他們出去,他們也得出去。
可是出乎眾人預料,這些後麵闖進來的商人模樣的人卻沒有一個被嚇著退出去的,這些人進來後自顧自地拍掉身上的雪花,從敞開著的廟門外,遙遙地傳來了數聲馬兒的嘶鳴。很顯然,這些人是騎馬來到這個山坳裏的土地廟的,這個土地廟孤零零地在個小土坡上,隻有一條土路通往山坡下。想必那些馬兒拴在了山坡下的那幾棵枯樹上。
坐在土地廟裏靠後一些地方的韋瑜望向闖進來的這些人,她坐得低,自然是掃視到了那些人的下盤,不經心地一掃後,悚然一驚。
這些人並不是行商之人!這是因為她看到進來的人穿在腳上的精致的黑色羊皮靴後得出的結論。這種靴子是東廠番子們下雪天常穿的一種靴子,跟外頭百姓下雪天穿的防水的油靴不一樣。如此說來,這些人是東廠的人!
想到這裏,她稍微抬起頭去看領頭闖進來的那個身穿黑色貂裘披風,圍著貂毛的圍脖的人。
恰好那人也向她投來冷冷的一瞥。電光火石間,她記起來了誰有這樣的目光。是他!
“砰!”有人回身去把土地廟的兩扇破爛的門給關上了,將韋瑜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慢慢站了起來,開始戒備著。
“你們這些賤民,不是叫你們滾出去麼?都聾了?是不是要讓我們打你們出去才聽話!弟兄們,都給我動手!”那五大三粗的刑部公差一揮手,腳一挑,將一條鐵棍挑起來握在了手上。其餘的幾個公差也開始擼起袖子,有人把手放到了腰間懸掛著的鋼刀的刀柄上。
“真是些不知死活的東西,除了她,其餘的人都給我……”站在前頭的那身穿黑色貂裘披風的男子輕飄飄地說出來一句話,指了指在土地廟後麵破爛的供桌前站著的韋瑜,一隻白皙瘦削的手比了個揮刀斬首的動作。
他一開口,韋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人的陰冷而尖細的聲音,在東廠詔獄裏她可沒少聽。
那幾個刑部公差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刀光劍影間,跟著那個身穿黑色貂裘披風進來的十幾個商人小廝打扮的人,已經紛紛亮出藏匿在身上的刀劍,身手敏捷,配合默契地撲了上去,幾招之後,那四個刑部公差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至死,他們都沒明白為何這些屬於賤民的商人竟敢殺他們這些官爺,真是膽大包天。不過,說不準或者些人是來救韋瑜的……總之,他們是沒有機會弄明白他們今日到底是死在誰手上了。
“費禮,你竟敢違逆聖上的旨意,追到這裏來殺我,為此還殺死了這些公差,真是膽大妄為……”韋瑜看向那令人動手殺人的男子憤然道。
費禮森然一笑,將脖子上圍著的那條黑色貂毛圍脖扯下來,隨手往旁邊站著的一個男子手上一扔,隨即轉臉過來看向韋瑜道:“韋公公看來對費某人念念不忘啊,咱家才剛進來,你就認出來了咱家。還別說,咱家也十分惦記韋公公,還有萬歲爺,也惦記著韋公公,這不,咱家奉了萬歲爺的旨意來送韋公公一程。”
“什麼?是萬歲爺叫你來的?”韋瑜皺眉問,她不太相信費禮的話。還記得當初被費禮的人抓進了東廠詔獄,費禮站在她跟前獰笑著說:“沒想到權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