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鍾晏如約來到我的房間。在他麵前,我決定撕下最後的偽裝:“告訴我吧,離你們計劃摘腎的時間,還有多久?”“。。。兩個月。”“好,作為交換,我想提一個要求。”“什麼?”“兩個月的絕對自由,以及,不要讓藍垣知道真相。”“絕對的自由不可能。”鍾晏疲憊的深吸一口氣,“我隻能承諾讓他毫無察覺。”“成交。”次日,鍾晏便帶來了醫院偽造的診斷書,我自己端詳一遍,由衷誇讚道:“寫的很像那麼回事。”鍾晏卻毫不領情“宋伯父承諾你可以出門,但必須隨行四個保鏢。”“翻倍了啊。”我沉吟片刻,點點頭,“沒關係,我也沒有打算飛去南極避難。”我需要的不過是一場虛構的愛情,我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藍垣來接我的時候我正蹲在宋家的院子發呆,今天的天氣少見地晴朗,看見他,我親昵的跑過去挽住他的臂膀:“我們走吧。”“你倒是十分入戲。”他冷冷的點評。“是啊,我一起總是想,自己要是有男朋友,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會是開朗的,還是木訥的,或者幹脆是個不良少年,惹得我想起他就要掉眼淚。不過看樣子哪個都不是,你比他們複雜的多,也有趣的多,看來還是我賺到了。”我笑著對他眨眼間。“你廢話還真多。”藍垣掙脫我的手“想去哪裏,快點說”
“旋轉木馬,我想要坐旋轉木馬。”“你以為你還是上世紀的無知純情少女?”“無知不談,純情倒是真的,你是我的初戀啊,藍垣先生。”我無視掉他話語中的奚落,笑得越發明媚。也不知識不是我的錯覺,下一秒,我竟在他臉上讀出某種柔軟的情緒,嚇的我趕緊轉開臉,大步朝門口走去。
世間難尋,無非真愛,可我已不需要愛情,我想要留下的,無非是“我曾經愛過”這樣虛妄的證據。
藍垣和我的戀愛,一共持續了兩個月。
這六十天對我來說,就像是泡在福爾馬林藥水裏的標本一樣,完美的類似於幻覺——永不枯萎,永不消失。而他在出國手續辦下來的當天晚上,我們兩相擁著看完了正式分手前的最後一場煙花。那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個冷夜,我們站在宋家的院子裏,仰頭麵向天空。巨大的花朵近距離的在黑夜綻放,一朵墨青,一朵冰白,一朵寒黃。我挽著他的手臂,笑得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