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鍾聲,你們再朝前走,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韋家的人都這麼神經嗎?」老四諸葛冬嗤笑道。
諸葛春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女孩子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抱住老三諸葛秋的大腿,淒淒切切地懇求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們不能再這樣了。我受不了了,旋律太急促了,會斷掉的……」
「媽的,快滾開!」諸葛秋不耐煩地抬起腿,一腳把女孩子踹開。
女孩子軟軟地倒在地上,嘴角似乎流出一絲血來。她顧不得擦拭,用雙手捂住耳朵,痛苦地搖著頭。
老二諸葛夏看著有些不忍,對諸葛春道:「三弟這有點過吧?」
諸葛春道:「費老的命令最優先,其他都別管,我們走吧。」諸葛夏遲疑了一下,扔過一片手帕給女孩子,然後跟他三個兄弟轉身欲走。
不知什麼時候,青箱巷裏又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喂,你們知不知道,打女人是第二低級的行為?」
諸葛家四兄弟看到對方隻有一個人,而且是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登時放下心來。雖然知道對方是故意挑釁,可諸葛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第一低級的是什麼?」
「當然就是打完女人,居然還甩手就走。」年輕人指著諸葛秋,冷冷地說道。
諸葛秋咧開嘴,不屑道:「那你想怎麼樣?」他們四個早看出來了,這年輕人也是個筆塚吏,不過就他一個人,沒什麼好怕的。
年輕人道:「你們不該問我,而是該去問這位小姐。」他說完以後把視線投向那女孩子。
女孩子聽到他的聲音,先是呆了一呆,然後奮力爬起來,辨別了一下方向,一頭撲到他懷裏。
「顏哥哥!」
「然然?」
顏政大吃一驚,他剛才也陷入了內莊的混戰中,好不容易才擺脫出來。他不知道藏筆洞在哪裏,隻好四處亂走,無意中看到這裏有女孩子被欺負,同情心大起,卻沒想到她居然就是韋熔羽的妹妹韋熔然。然然受了半天驚嚇,心力交瘁,抓住顏政胳膊忍不住大哭起來。
顏政摸摸她的腦袋,溫言道:「我的胸膛,就是為了讓你放心哭泣才如此寬闊。算命的說我有護花的命格。」
「我聽到了喪鍾……」然然抽噎道。
然然沒有筆靈,但身為盲人的她,卻有一種特異功能,能夠把周遭環境的變化和對短期未來的預期轉化成音樂。急促者意味著危機,舒緩者意味著安全,不同的旋律預示著不同的命運。顏政把她摟得更緊。
「不要去聽那些東西了,你的耳邊應該隻有歡聲笑語。」顏政喃喃說著,突然從懷裏取出一把匕首,一下刺入了然然的胸膛。
第十九章 指揮戎虜坐瓊筵
——出自《全唐詩》一百六十七卷·李白〈永王東巡歌十一首之十一〉
諸葛四兄弟都嚇了一跳,誰都沒想到一秒鍾前還濃情蜜意的顏政,卻在下一秒突施毒手。
四人看得真切,那一把匕首,確實是紮入了然然的胸膛,沒有絲毫作偽。然然瞪大了眼睛,幾乎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顏政悲傷地望了望她,一下拔出匕首,手腕一翻,又刺入自己胸口,拚盡全力大喝一聲:「韋家子弟,可殺不可辱!」然後撲倒在地。
這一切都是在瞬息發生,即便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上,諸葛四兄弟都覺得這件事實在難以發表評論。
諸葛夏道:「這年輕人……咳,也有筆靈,要不要把它收回?」
諸葛春搖搖頭道:「這不是我們的工作,告訴回收隊的人,我們趕緊穿過青箱巷。」於是他們用手機告訴回收隊的人,然後匆匆離去。
很快,諸葛家的兩名回收隊成員趕到現場。他們無論筆靈還是自身實力,都是諸葛家筆塚吏中最低的,所以隻安排他們進行沒什麼難度的收筆工作。隻是諸葛家沒料到韋家抵抗得如此激烈,精英部隊很快就陷入苦戰,這些隨隊進入的回收隊也受到了很大衝擊,先後已經有三、四人被韋家的筆塚吏幹掉。
所以當這兩個噤若寒蟬的筆塚吏接到四兄弟傳訊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隻要他們順利回收幾枝筆靈,對上頭有所交待,就可以趁亂退出內莊了。現在己方確實占有優勢,但筆靈這東西,誰能說得準。
他們趕到青箱巷前,看到一男一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男子身上還殘存著強烈的筆靈氣息,看來筆靈還沒離開呢。兩個人大喜過望,各自掣出一個筆掛,朝著那兩個人靠過去。那具男子的屍首突然跳起來,這兩個可憐的家夥正全神貫注操控筆掛,一時反應不及,隻覺得眼前黑影一晃,哎呀一聲,隨即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