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天開始,無數的麻煩事就來了。
首先是一大早歸海風行又來了電話,照例還是“老婆,我好想你”做開頭,當他聽見還是常安的聲音的時候,這次停頓的時間比昨晚上多了幾秒。電話這頭都可以感覺到他無形的火氣!
常安嚇得語無倫次地說,他昨晚不小心將雲總的手機帶回家了,所以他才會接了電話,道歉個不停。歸海風行勉強接受了這種說辭,掛了電話。
接著是經典牛扒廚師長說好跟雲飛揚商量開業時間與活動、宣傳等事宜,常安接電話,回複說雲總有事,過幾天跟他聯係;然後雲山打電話給他哥問好,常安解釋了老半天,總算讓雲山相信自己不是偷手機的賊,是雲總的助理;風之雲的幾個品牌總監彙報工作;
真我造型機構要請韓國美發師過來搞宣傳,請求雲總簽字批準……
忙活了一上午,常安才感覺,別看平時雲總輕輕鬆鬆的,實際上事情真多啊!
雲飛揚翹著白嫩的腳躺在沙發上,他睜著眼睛,靜靜地“望著”天花板。昨天雞飛狗跳的度過,除了最開始的恐懼之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品味那種孤獨寂寞。今天,絲絲縷縷的害怕和驚怖又湧上了心頭。
他嚐試著喚出係統,因為係統是唯一一個能與他交流的“人”了。可是係統根本就不理睬他,一點回應都沒有。
到了晚上,雲飛揚甚至覺得,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係統,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不見也聽不見更說不出話了?現在過了幾個小時?離一周還有多久?
他漸漸煩躁起來。
他招手找常安,誰知招了半天也感覺不到常安的靠近。常安去哪兒了?
——常安正在洗手間,憋著青瓜色的臉坐在馬桶上。老板家的馬桶,坐起來感覺好緊張,拉都拉不出來,雲總、歸海總是不是都坐過(廢話!還做過呢!)……
他老半天才出門來,看見雲飛揚驚恐萬狀地站在客廳裏,像被拋棄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子。
“雲總,你怎麼了!”常安急忙奔過去。
隨著他的跑動,地麵傳來細微的感應,也有淡淡的風,雲飛揚碰到他的手臂,表情這才緩和,轉身彎腰在茶幾上摸摸摸,摸到紙筆,十分激動地寫: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半天!
常安有口莫辯,他也快哭了,雲總,我倒是想告訴你,但你也得能聽見啊!
雲飛揚撐著額頭,老半天才又寫:看看我的手機,有沒有短信。
常安趕緊拿起來。
果然有歸海風行的短信,就在剛才。
常安驚訝,雲總不是看不見麼?莫非他有心電感應?
雲飛揚期待地等了一會兒,臉上漸漸爬滿頹喪感,寫:算了,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寫的什麼,你看著回一下,就說我這兩天睡眠不好,要早點睡。
常安“哦哦”的應著,照他說的發了一個。
雲飛揚躺回沙發上,心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寂寥。他又嚐試喊了係統許久,得不到回應。他突然想哭。
常安打開了電視,坐在長沙發旁的獨立沙發上看一個喜劇電影,哈哈哈的笑,不時回頭瞟瞟雲飛揚。好一會兒,他驚悚地看見,雲總那如同玉雕般的臉頰上,流下了兩行淚水!
青年躺在那裏,極其安靜,一動不動,隻有淚水像兩條細線不斷流下。
常安啞然,如坐針氈。
雲總這狀態,不對任何人提起,真的好麼?
他猶豫又咬牙,最後決定,明天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歸海總,就算被雲總責怪也沒法子,這情況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