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沒有哭,也有可能哭了。我睡不著,掏出手機,為了安全我從不存短信和微信消息,我打開和柳勳的對話,刪刪改改了好久,都發不出一條信息。打開微博,把柳勳所有的博文從頭看到尾,除了宣傳新作品和代言,他很少發原創的信息。很多條微博都在與我互動,很多照片裏都有我。
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對我有了別的感覺。
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張小歌走進屋來叫醒我,被我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
她第一反應是先摸了摸我的額頭:“你又生病了?有沒有發燒?哎呀你怎麼不蓋被子會著涼的……”
“我沒睡。”我瞧了一眼被推到床腳的棉被,活動了一下`身子,被脖頸處傳來的酸痛刺激得呲牙咧嘴。
“怎麼了?”張小歌如臨大敵的樣子特別滑稽。
“我睡不著。”
“呼……”她拍了拍胸口,跟著我擠進衛生間,伸出冰涼的手,用力按壓了一下我的下眼皮,“我還以為你攤上大事了呢……是不是壓力過大了,我給你找個心理醫生?”
“你幹嘛啊!”我煩躁地撥開她不安分的手指,“死開,我要上廁所了。”
“現在可沒地給找冰袋,我隻好把我的手借你用用了……哇靠臭流氓你真的當著我的麵上廁所啊!”
我把褲子拖到膝蓋,垂眼看她:“你可以選擇不看。”
她衝我做了個鬼臉,走了出去:“衣服給你準備好了啊,車子已經來了,今天早上在臨市有個商演,下午還要回片場……我、我在樓下等你。”
我在馬桶上點點頭,困意排山倒海地襲來。
其他人不知道是已經走了或是還在睡,天剛蒙蒙亮,我已經在車上大聲地打著呼(當然,這是下車後張小歌衝我抱怨的,我不知真假),下車後強打精神參與活動,內心在咆哮以後不管遇到多大事都要安安穩穩地睡覺!
柳勳?啥?滾邊吧!我就想找張床,眯上兩小時。
所謂中午不睡,下午頹廢,晚上崩潰。大抵說的就是我此時的狀態,劇裏頭我第一次見到團長的親妹妹,要表現出對這個小姑娘極大的熱情與好感,活蹦亂跳得如同一隻黃鸝鳥,心花怒放得如同一隻小犀牛。
“你這是什麼狗屎表現?你他媽自己過來看看!”導演指著屏幕,唾沫噴了我一臉,“我就不說三層粉都蓋不住的黑眼圈了,你的眼睛能睜大點嗎!你的嘴角能上揚嗎!你一副隨時要睡死過去的狗樣是演給你老母看嗎!不行立刻滾,去洗個冷水澡,我看你還想不想睡。”
我低著頭被罵,整個劇組都屏氣凝神地聽導演發火。趙琛今天沒在片場,沒人幫我說話,和我搭戲的女藝人在遠處喝助理給她帶的湯,笑嘻嘻地小聲和周圍的人聊天。
挨罵的技巧就是不要插嘴,不要辯白,等對方說完,再態度誠懇地低頭認錯。
“算了算了,你們也是第一次見,又都是新人,感情沒到位……再磨合磨合吧,先拍下一場。”
我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看女演員完全沒有想和我磨合的意思,隻好我自己回床上磨合。
把台詞背熟了點,又強逼自己對著那個女演員的照片發了會兒情,我的身心都受到了不應該承受的折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暴躁地揪下幾縷頭發:“啊啊啊啊,什麼操蛋情節啊,對女人求愛簡直虐殺我!”
張小歌在床腳一臉幽怨地看我:“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