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時候就看看天空,看著蔚藍的蒼穹,看著炙熱的太陽,看那些潔白的雲朵。不要為我悲傷欲絕,因為我的離開並沒有帶走你的世界。”
克勞德已經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也偷偷查過這種病存活率,但他沒有對方嚴說什麼。既然愛人想隱瞞,那他就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假裝也好,自我欺騙也罷,總有要交代的事情。不然,恐怕沒機會說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方嚴隻有一個信念,千方百計都要讓小獅子活下來。
他應該在陽光下盡情奔跑,努力綻放生命之光,而不是在病床上枯萎。
當天夜裏好消息傳來,克勞德的生母找到了。她被遣返回國後嫁給一位當地教師,並生下四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在得知長子的情況後,她立刻表示願意帶孩子們去做配型,隻要有一絲希望也要全力救治。方嚴決定親自去感謝這位母親,並把她接到這裏促成一段母子團圓,隻是還沒成行,就傳來他們一家被人暗殺的消息。
僅存的希望瞬間破滅,方嚴根本沒有心思去查是誰下的毒手,意大利方麵跟著翻盤。
本以為早就成為廢人的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起戰爭,一並摧毀泉尚未穩固的組織。藏在他身後的,當然就是深藏不露的元冕。這場混亂以泉的慘死收場,各懷目的的迪恩跟尤利西斯也沒撈到好處,最大的贏家還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好幾天後,他接到方沐的電話,對方隻說了一句話:“哥哥,咱們的恩怨還沒完,我會慢慢地摧毀你所有的希望,敬請期待。”
對莫名其妙憎恨他的兄弟,方嚴已經沒有能力去思考為什麼。因為主治醫師在幾小時前告訴他,克勞德的情況很糟,就算做骨髓移植也已經晚了。
“他還能活多久?”絕望讓聲音變得扭曲。
“大概兩周,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的治療隻能減輕他的痛苦,已經沒有太多的希望了。”醫生拍拍他的肩膀,表情凝重:“他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想要什麼,盡快幫他完成吧。”
就算不想聽,那些殘忍的字句還是鑽進耳朵裏。方嚴像負傷的獸,機械地走回病房,看見克勞德又趴在窗台邊,久久凝視外麵的世界。他再也控製不住,蒼白的嘴唇不斷發抖,發出像壞掉的手風琴一樣發出怪異的聲音,撲到自己的愛人懷裏崩潰大哭。
“嚴嚴,你真傻。萬物終將凋零,死亡不過是所有生物最後的終點罷了,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他親吻方嚴的淚水,小心吻去苦澀的水滴,用最溫柔的語調安慰:“你看,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呢。”
他緊緊抓住愛人的胳膊,喉嚨中發出咯咯的響聲,努力了好幾次,咬得舌頭出血還是無法保證聲音的平靜,隻能顫唞地說:“你不是想到外麵去嗎,我們去看大堡礁吧!去潛水,去做你想做又沒有做成的所有事。”
“真的?我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這段時間無聊得都快發黴了,好像出去玩。”小獅子露出燦爛的笑容,如釋重負:“我有好多好多想去的地方,大堡礁當然是其中之一。不過比起那裏,我還是想跑一次拉力賽。體驗一次勇敢者的遊戲,在沙漠上飛馳是我畢生的願望!”
他的眼睛忽然閃閃發光,然後又暗淡下來:“不過以我現在的狀態,應該是不可能了。”
“可能的,隻要你想,這有什麼難的,我們馬上就去跑拉力賽。帶上小餅幹和小枕頭,像真正的選手那樣在黃沙中揮灑汗水。”得知愛人內心最渴望的事情後,方嚴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安排這次旅行:“我們現在就去塞內加爾,開車到達喀爾,直奔玫瑰湖,就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