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時候,少年啟唇淡淡,聲音柔和得仿若皎月。

隻是少年說這話時輕輕蹙起的眉宇,卻是訴說了少年心裏的不讚同。

“啊,謝謝。”雖然並沒有心情應付旁人,但藤原凜所接受的教育卻並不允許她這麼做,所以她也隻得勉強的彎了彎唇,輕聲說道,隻是話語裏多少還是摻雜了無法掩去的敷衍意味。

“你喜歡花嗎?”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麵前少女平靜外表下的虛弱與逞強,素雅的少年隻是略微一怔,隨即開口問道。

俊秀非凡的容顏上,是可以蠱惑人心的美好微笑。

讓人想起了譬如鏡花水月這般不可捉摸,溫潤而又飄渺的事物。

?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

梅花的話,果然還是紅色比較漂亮啊。

藤原凜用水粉調著顏色,看著潔白的畫紙上平添的一抹深紅,很是突然的想起了幾個月前與少年的那次偶遇。

梅花在寒冬中傲然盛開,被認為是最有氣節和傲骨的花種。

而雪中紅梅,更是一大盛景。

藤原凜用水稀釋著顏料,被放置在一邊的調色盤卻被從門外匆忙進來的少女不小心撞灑。

彩色的顏料如同彩虹一般在空中劃過短暫而綺麗的弧度,然後印染在了少女深藍色的校服裙上。

“啊——”雖然及時閃開,但還是無可避免的將校裙弄髒了的黑發少女下意識的蹙起了秀眉,用手掀了掀裙擺,神情是顯而易見的懊惱。

“……”

“淺川同學,今天幸村君沒來美術社哦。”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藤原凜正打算道歉,卻隻見美術社社長小野遙放下了畫筆,站起了身並走了過來,雖然是彎著嘴角微微笑著,但卻並沒有多少笑意,反而讓人感到冷冰冰的。

“哦,這樣啊。”聽見小野遙的話,淺川香織語氣中不免染上了幾分失落,然後有禮的欠身,輕言,“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在藤原凜看來,這隻是件無關緊要的小插曲,但美術社社長小野遙卻顯然不這麼認為。

在那名叫淺川香織的少女離開美術社之後,小野遙卻是冷了聲音,環視著四周,淡淡道:“今天的部活就這樣結束吧。”

藤原凜並不明白小野學姐為什麼忽然發起了脾氣,但美術社的其他社員卻是很知趣的收拾起了畫板畫筆,然後小聲談論相約著離開了教室。

等其他人都離開美術教室以後,藤原凜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將這幅畫完成後再走。

“……你不走嗎?”小野遙看向正在畫花的藤原凜,目光微頓,隨即感到有些奇怪的重複說,“都說今天幸村君不會來了。”

“學姐所說的幸村君,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嗎?”藤原凜握著畫筆的手停了停,隨口問道。

“你不知道?”小野遙詫異道,又忽的想起麵前這個溫和的少女是新學期才從東京轉來的,略微的沉默了一下,對少女平靜的態度也不再感到奇怪了。

小野遙返身回到了畫板前,邊收拾起畫板,邊開口解釋道:“幸村君是立海大附屬國中網球部部長,性格溫和,待人親切,而且長得好實力佳,成績還棒,幾乎是立海大附中全體女生的夢中情人。”

雖然用著這樣誇張的修飾,但小野遙說這話時語氣卻很平淡,既聽不出奉承,又聽不出揶揄。

因為她隻是用著事不關己的語氣陳述這一個眾人皆知的事實而已。

“學姐你很討厭幸村君?”藤原凜頓了頓畫筆,側過頭來看向小野遙。

“……不。”或許是麵前這個少女看起來太過安靜無害,將畫筆收納好了的小野遙難得的吐露了自己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