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薑逸呼出一口氣,驅馬繼續前行。
沉睡在薑逸腦海裏的記憶在一點點地複蘇。那個人就像畫中的人隨著畫的展開,她也亭亭地站在自己麵前。薑逸一出生就是世子了,而李離也在他出生以後一年的生日被抱到他父母麵前說是要和他親近親近沾點福氣,那時候李榮一身肅殺和血腥氣,讓李離一看見他就要哭個不行,李榮也是個狠心的,說是“這樣終是要分離的,不如把她名字取離吧。”說完直直跪下求瑞王夫婦養個三年,說是三年果然是三年,這三年裏李離學會了叫哥哥,這時她還沒有以後的冷淡,甜甜糯糯地叫著哥哥能把人心都給叫暖了,更別說此時心智隻有四歲的薑逸了。瑞王夫婦給薑逸辦了個生辰宴,來人很多,走的人也很多,可等人走完來的隻有李榮一個,他仍舊如同當年一樣跪下了,背直挺挺,謝過兩人拎起李離的包袱,懷裏抱著她出了瑞王府了,出門時李離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出了門後薑逸也跟著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哭,李離也跟著哭,還拿自己的手去錘李榮,說著放我下來這些話。李榮什麼也沒說,隻是在自己的腰帶上掏出了一個犬牙,將犬牙套在李離脖子上後,蹲下來摸摸薑榕的腦門,道:“世子殿下,阿離如果以後有緣會再和你相見的。”
李榮說話永遠都有數,果然過了兩年薑逸又見了一麵李離,粉嫩可愛,害羞了臉會紅紅的。不過三年後李離就被送去別的地方,薑逸這時候閑得慌也會跑到很遠的地方去找李離,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心思。跟著跟著就變味了,看到賀欺和李離稍稍有些親近他便會惱火,他跟照顧自己的貼身丫鬟說了這事,這丫鬟也是通情|事的,跟他講明白了,跟他講了幾個哄姑娘的法子就說自己要去給他拿點心了,實際上是去跟他爹娘說了,他爹娘也細細考慮了通,也沒覺得什麼不行的。
這麼一下子說,薑逸就放手去追了,明麵上對賀欺和氣,暗地裏和賀欺說好了“你要是不和阿離玩了,我就好好待你,畢竟以後是一家人,是吧大舅子,你要是再親近下去別怪我不客氣。”賀欺人已經快及弱冠了哪裏會對小丫頭片子上心,他如今正忙著名滿天下呢,這是天衡的規定,必須這樣才能出師,不僅如此,在那些成名後的弟子身上都有份名單,就是那些沒有出師的人,同時得到的還有一份任務就是把這些人給殺了。賀欺不想被人殺,所以他隻能一個勁兒地往上爬。
薑逸就當是賀欺默認了,每日清晨提著一籠小蟹黃小籠或是一碗餛飩,中午就沒上去了,再是下午帶一些點心,聽李離背《鬼穀子摘要》《論語》《詩經》,聽著她彈琴,看著她煮茶釀酒,寧靜悠長。
在薑逸生日前一天,他準備邀李離下山同他遊玩,也打算在此刻表明自己的心意,在心裏跟自己說了很多遍“就算她不懂我也可以等”後,到了天衡李離人卻沒有在,問問賀欺,他當然是說不知道。薑逸一個人木呆呆地坐在玉蘭花樹下的石凳上,花落子規聲啼起,他下山時,薄紅覆蓋在天衡上,杳杳而濃烈。
等他再去找李離時,李離已經變了副模樣,遠遠的疏離,好像不留神就會飄遠。他去問了李榮,李榮也不說什麼,隻是隱晦地提了幾句,提的意思大多都是近些日子不要上山了,他回去和瑞王夫婦一說,瑞王夫婦也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