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3 / 3)

痛,好痛。

是的,我很清楚唐吟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邊,他早在兩年前就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死的時候連我都認不出他來了,被車撞得麵目全非,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細碎的玻璃渣插了滿身,如果不是我親眼目睹他被車撞死或許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那個滿臉刮痕、麵目猙獰的人會是唐吟。

“怎麼,你不信?”他笑著問我,“是不是要我拿出身份證給你看你才願意相信我不姓唐?”

“是。”鬼使神差地,我脫口而出想要看看他的身份證,即使知道結果那又怎樣?我隻不過想讓自己死心得更加徹底而已。

他有短暫的吃驚,卻也真的掏出身份證遞給我,我顫顫巍巍地接過那張薄薄的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然後送到眼前。

的確,正如他所說,他真的不姓唐而姓陽,叫陽朔。

失望之餘我卻詫異另外一個問題,我問他:“你也是香港人?”

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也”字就完全暴露了我的身份,但是說出口的話想要收回卻也是不可能的,那會無端惹人懷疑,我隻能強裝鎮定。

我在重慶認識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香港人,我刻意隱瞞隻為生活能夠安安定定,我不想再回去麵對那樣一個殘忍殺害唐吟的惡魔,我深知那個人的手段有多麼厲害,即使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可能讓他找到我。

在重慶兩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兩點一線的平淡生活,我不想讓他找到我,從唐吟在我麵前斷氣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要斷絕和他的一切關係。

陽朔聽出了我話裏的蹊蹺,好在從他的一切舉動我都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他甚至毫不掩飾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情緒,漂亮的臉上綻放出我最熟悉的笑顏。

他有些激動地伸手過來隔著吧台拉住我的手,語氣裏的真誠我完全感受得到,他說:“看來我們很有緣,重慶離香港這麼遠我們都能遇上。”

但我不習慣除唐吟以外的其他人對我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就算隻是觸碰我也不習慣,因為唐吟說過除了他沒有人可以碰我,我隻是他一個人的。

可是很奇怪,麵前明明是一張和唐吟長得如此相似的臉我也會抗拒,可能我心裏再明白不過眼前的人再像他也不是唐吟,更何況這裏是GAY吧,陽朔不會平白無故跑到這裏來,他的性取向昭然若揭。

唐吟是我真心愛過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這兩年身邊也會出現一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我心底總會有一方天地專屬於他,對我而言唐吟總是不一樣的。

我用力抽回手,退後一步,刻意掩飾眼中的局促。

陽朔有些怔楞,不明所以,雙手仍舉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不好意思,剛開始我認錯人了。”我扯扯嘴角,露出很勉強的一笑,這樣委婉的話在圈子裏混了一定時間的人都明白,有些時候話不用說得太過直白,太直白的話有時傷人心,有時傷人自尊。

“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如果我沒看錯他眼裏有些微不可見的痛苦在流轉。

“我給你換血腥瑪麗。”端過冰魄,我轉身就想走,借此掩飾心底那一點點顫動。

他卻叫住我:“我可以試試那杯酒嗎?”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情景,當年在學校的酒會上唐吟也是這樣叫住我,他問我:“我可以試試那杯酒嗎?”

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