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幾縷散下來,使得他那張妖豔的臉龐看起來幾分頹廢。
他在扮演傷心的丈夫,而身患重病的妻子則是元初寒。
虎豹軍中,許多主將副將都曾見過蘇晏的真麵目,而下麵的兵士卻不曾看過他的真容。
在邊關與虎豹軍挑釁的日子裏,他都戴著麵具,很神秘。那時虎豹軍中都知道他是西番的新帝蘇晏,可就是不知其長什麼模樣。
他能自如的通過關口,想來也是因為在守關的都是下麵的兵士,並不認識他。
而且,隊伍冒充商隊,在關口每天有無數個商隊經過,更不好排查。
天色漸暗,排隊入關,元初寒在車裏就聽得到外麵的動靜。
元初寒幾分無力的呼吸著,手也在被子裏慢慢的移動。
手裏,她捏著的是她的銀針。那是她全身上下僅剩的銀針了,一直藏在簪子裏插在頭上。
這幾天蘇晏時時刻刻的盯著她,幾乎沒有離開的時候。她也根本沒辦法動彈,更沒辦法紮自己解開蘇晏的禁錮恢複力氣。
但這個時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若是真安然無恙的從這關口過去,元初寒想象不出之後會怎樣。
聽著外麵兵士喝令檢查的聲音,關口近了。
隔著衣服紮自己,所幸身上蓋著被子,不易被察覺到。
四肢發麻,下一刻力氣便回來了。元初寒也輕輕地深吸口氣,舒服了很多。
看著蘇晏,他靠著車壁,也在聽外麵的動靜。妖異的臉龐幾分謹慎,狹長的眸子光輝淺淡。
馬車走一下停一下,聽起來馬上就要接受檢查了。
元初寒撐著身下,隻等一會兒起身喊救命。
然而,下一刻蘇晏便轉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元初寒盯著他,他垂眸看著她一笑,“委屈一會兒。”手指在她肩頭一點,元初寒喉嚨一麻,不能說話了。
“別聲張,咱們馬上就過去了。”伏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那氣息烘著她的耳朵,癢癢的。
“車門打開,檢查!”外麵傳來兵士的聲音,之後這車門便被打開了。
與此同時,元初寒開始用力掙紮,抱著她的人也不禁一詫,之後手臂用力,將她緊緊地固定在懷中。
上半身被禁錮,腿卻能動,元初寒奮力的掙紮,撲騰撲騰也引起了在馬車門口檢查的兵士的注意。
“怎麼回事兒?”問,兵士一邊謹慎的觀察蘇晏以及他懷裏的人。
“鄙人娘子在大齊染了重病,正打算回國醫治。您也看到了,發病了便抽搐不止,還會咬舌頭。哎呀,別咬自己,咬我。”蘇晏絕對是個好演員,瞬間入戲的功夫十分厲害。
一手罩著她的臉,幽暗的光線中,看起來就像是他在用自己的手解救她的舌頭。
兵士半信半疑,正要進一步詢問時,外麵忽然有兵士揚聲道:“將軍來了。”
元初寒自是也聽到了,一詫,之後更加劇烈的掙紮。
“軍爺,您看我家夫人的確病得很重。若是再不趕回去,估計就挨不過去了,您高抬貴手,這就放我們過去吧。”外麵,蘇晏的護衛佯裝成憨厚的夥計,說著還拿出銀子來。
此時兵士哪兒敢收,直接拒絕,隨後揚手,“走吧。”
馬車門被關上,然後朝著關口走出去。
元初寒奮力掙紮,蘇晏死死地摟住她,“聽見了?聽見了也沒用,誰也救不了你。”刻意殘忍的語調,聽起來讓人心涼。
元初寒蹬腿,一下子使力,一腳蹬在了車壁上,發出咣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