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不再問下去。
我們保持了片刻的沉默,他轉著酒杯,那時他正在喝威士忌,酒中加了冰塊,他的視線留在旋轉的冰塊上,忽然向我問一個十分突兀而且奇特的問題。
“衛斯理”,他叫著我的名字:“你說,一雙皮鞋,穿壞了鞋底之後,換了一個鞋底,是不是可以說那是原來的皮鞋?”
“當然可以。”我望了他半晌,然後回答。
他像是對我的回答不夠滿意,是以皺著眉頭,仍然看著冰塊不出聲。
我終於補充道:“應該說一半是,因為換了鞋底。”
“那麼你的意◇
但是他們像是知道,在我的身上,他們的權勢不發生作用,是以怒容逐漸斂去,甚至勉強地笑了笑:“朋友,當你和奧斯教授,第一次在高爾夫球場相識的時候,他也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和你交談的!”
那人的話,令我吃驚。
自從高爾夫球場那次之後,我和奧斯教授來往已有幾個月,可以說這兩個人在暗中跟蹤奧斯教授,至少也有幾個月了,而且他們的跟蹤本領十分高,如果不是他們自行露麵,我就未能察覺暗中有人在注意我們!
而從他們的口氣聽來,他們所注意的目標,是奧斯教授,不是我,那麼,這會不會和他今晚的神態失常,以及問我的那個怪問題有關?
我越想越感到好奇。
如果這時,那兩個人忽然走了,我一定會追上去,但是那兩個人顯然比我更急,他們又催道:“怎樣?”
我點頭:“可以,你們可以請我喝一杯酒!”
我們一齊向前走去,坐在吧櫃前,我在當中,他們兩人在旁邊,都要了酒之後,左邊的那家夥開口:“你似乎是奧斯教授在這裏的唯一朋友?”
我回答道:“不敢肯定,至少,是他的朋友之一。”
“你是他唯一朋友,”那人代我肯定:“我們也想說你幫忙一下,說服奧斯教授,去接受一項五百萬美元的饋贈。”
我呆了一呆。
五百萬美元,這雖然不是一個天大的數目,但也足夠稱得上一個大數目。奧斯教授不見得愛錢如命,但是錢的用途畢竟很大,一個不貪財的人,也會想到有了錢之後的種種,例如奧斯教授,如果他有了五百萬美元,那麼,他自然可以建立一個相當完美的實驗室!
而聽那兩人講來,奧斯教授似乎堅決拒受這筆“饋贈”!
那麼,顯而易見,其中一定大有花樣!
而且,對方拿得出那樣一筆大數目來,那麼他們究竟是甚麼身份呢?
我有點不客氣地道:“如果他不接受你們的饋贈,一定有理由,我想我們不必說下去了。”
那人呆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不,絕無理由,我們絕無惡意的,可以說,是求他救我們,他如果嫌數目不夠,中途再提出來,我們絕對保障他的安— ”
當那人講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一定是我臉上奇異的神情使他覺得失言,是以他突然住了口,向我尷尬地一笑。
我心中急速地轉著念,我所想的不外兩個問題:他們究竟是甚麼人?他們要奧斯教授做的,又是甚麼事?
我道:“你剛才的話有語病,你們要給奧斯教授的五百萬美元,並不是如你所說的饋贈,而是酬勞。”
那人側頭想了半晌,他顯然是十分重視原則的人,即使是一詞之微,他也要考慮再三,過了一會,他才道:“可以這麼說。”
我立即道:“好,那麼你要他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