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渝生:“找到凶手了嗎?或者那幅霍小玉臨終畫?”前些天,我已經將馮師傅手繪的嬴政畫像給了巴渝生。巴渝生沒有多問我從哪裏得到的,知道如果我主動不提,他問了我也會用一番胡說搪塞。
巴渝生搖頭說:“江京近千萬人,即便有了圖像,要很快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但我們還在努力。我擔心的是,在下次作案之前,這位齊先生可能正躲在外省市……看來,你們在雲夢並沒有找到霍小玉。”
“我們沒有更多時間在牢房中仔細尋找,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出現。我猜她在參與殺害舒桃前,的確在雲夢中藏身,甚至,是在那個城堡中做客。目的也就是拖住我和陸虎的注意力。她的角色很重要呢。現在回想起來,那天如果我和陸虎二十四小時都守在舒桃身邊,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我同時想,如果知道陸虎真正將被害的日子,我會保證二十四小時守在他身邊。
“但她還是向你們發出求救信號,這說明,她現在可能不那麼自由,否則,一定會出來見你們。”
“我擔心的是,”我學著巴渝生說話時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又被那個姓齊的人收進了畫裏,完全脫不了身,隻有等下一次作案之前才會出現。但到那個時候,可能就晚了!”
門突然被敲響,然後探出一個漸禿的腦袋,是刑偵大隊的圖像專家黃海。
巴渝生問:“我猜猜,一定是來找歐陽同學的?”
黃海不好意思地笑:“找你們兩個。聽說她在向您彙報工作,我就跟過來了,有趣的發現,也許很重要,也許毫無意義……”
就用巴渝生的電腦,黃海通過刑偵大隊的內部網打開了兩幅圖片,一幅是嬴政的法寶、謀殺三人組的群像;另一幅是前不久剛被發現的霍小玉單人像。黃海說:“我這些天,每天都要盯著這兩幅畫發一陣子呆——不是我變態哦,是巴隊長分派下來的任務,要我看看這兩幅畫有什麼值得我們進一步研究的地方。我找出了一堆,似乎都無關緊要,但昨天,我又發現了一點。首先要說明,畫這兩幅畫的人,都是很注意細節的畫師,你們看,屋裏的陳設、霍小玉的裝飾,都畫得很細致,而且兩幅畫在這些方麵都吻合。唯有一條,”他指著霍小玉單人像的頭部,“你們注意,這幅畫裏,她的頭發間有一支發釵,紫紅色。”
“紫玉釵!”我叫了起來。
誰都知道霍小玉的紫玉釵,那幾乎是曆代傳唱霍小玉悲慘命運的代表。
黃海說:“我猜也是,但是你們看,在另一幅畫上,”他指著嬴政攜帶的三人群像,“霍小玉的頭發上沒有任何發釵的影子。”
描繪謀殺三人組群像的畫師,將霍小玉家裏的陳設和她的裝束打扮都畫得極為精確,沒有道理漏掉紫玉釵這個重要的細節。比較大的可能,是在畫這幅畫和畫單人像之間這段時間裏,也許是同一天,也許隔了幾天,總之紫玉釵不見了。
紫玉釵呢?丟了?
霍小玉的聲音又在腦海裏泛起:“救我……紫玉釵……”
拯救霍小玉,和紫玉釵有關?
猛然間,霍小玉原創的那首《憶秦娥》也跳出來:“……紫釵心鎖,舊愛如昨。”
霍小玉,我到哪裏可以找到你?
正文(四十七)
10月22日
這個天下最隱蔽又最溫馨的接頭地點,是我的主意。
但也許我不用說,你也能猜出來。
空氣裏是熟悉不過的福爾馬林氣味,雖然已近期中考試,但畢竟是周末,十一點過後,就隻剩我和雙雙兩具僵屍了——至少最後離開的幾位同學是用看屍體標本的深情眼神看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