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3 / 3)

“姑娘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化身厲鬼,糾纏不端的世人,並非一念即成般容易,也並非可望不可即。關鍵在於那份怨氣,夠不夠深。”嬴政覺得霍小玉的心弦在動。

想像她當年初遇少年才俊的李益,也曾這樣心弦大動,時過境遷,弦又動,奏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曲調。

霍小玉沉默幾許,再開口時,語氣異常堅定:“幾位郎中都說,我已活不了幾日。隻要能出那份怨氣,化身厲鬼也情願。”

嬴政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好,在下不才,恰好知道一些旁門左道,可以成全姑娘的心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哦?”

“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動用姑娘的一件珍如性命的信物,並容我為姑娘描畫一圖。”嬴政知道自己等待多年的機會終於來到。

霍小玉一愣,從發間取下一枚紫色玉釵,說:“這是我父親在世時送我的,當年我在觀燈時不慎遺落,還是他……李益,拾得後歸還於我,結了那段孽緣……多少年來,這是我最珍如性命的物件,如今我性命將盡,玉釵焉存?”

嬴政結果紫玉釵,輕輕撫摸,手指停在玉釵尖尖的尾端:“此物奇佳。”又舉目望向霍小玉:“姑娘想清楚了?”

“吾意已決。”霍小玉當時並不知道,這四個字,注定她千年的孤獨。

嬴政的臉上終於露出淡淡的笑容,霍小玉心頭一驚,這笑容,為什麼讓自己膽寒?

霍媽媽正在張羅些晚飯,準備款待那位穿黃袍的氣派遊俠兒——他真是個好心人呢,將李益這個畜生像扛豬一樣扛入家門,是好是歹,總算和小玉有了個終結。突然,一陣淒厲尖叫傳來,她手中的碗盆登時散落一地。

是小玉的慘叫!

霍媽媽衝入女兒的閨房,隻見霍小玉倚在窗邊,那個黃袍客手執畫筆,正在一張紙上塗抹。

“小玉,出什麼事了?”

霍小玉淡淡說:“我都快要死的人了,還能出什麼更大的事兒?”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霍媽媽覺得女兒有些異樣,尤其她身上,換上了喪服!她問嬴政道:“先生您這是在幹什麼呢?”

嬴政說:“令愛時日無多,在下好丹青,正好為令愛留容。”

霍媽媽壓低聲音說:“後事我已經在準備,前兩天剛找畫師畫過。”

嬴政冷冷地問:“您覺得那位畫師畫得如何?”

霍媽媽不好意思地說:“家裏越來越拮據,說實話也請不起一流的畫師,隻是找了一位走街串巷的……”

“您看在下的手筆,是否如得了法眼?”嬴政將手中草圖給霍媽媽看。

霍媽媽悚然一驚:“像!像!這……這……這也太像了,神似、形似,您真是高才!”

嬴政微笑:“您再給我一個時辰,我就可以將這幅畫完工。”

“好,您請便,我去準備點吃的,不多打擾了。”霍媽媽退下。

臨離開房間時,那黃袍客突然提高聲音,問了霍媽媽一個古怪的問題:“您不介意我把您、和貴府的丫鬟一起載入畫中吧?”

“恩公的神思走遠了。”

嬴政一驚。說話的是霍小玉。她就站在樹下,眉目間依然罩著當年臨終前的濃濃愁病神色。這是一個沒有一丁點兒月光的夜晚,但她的臉,即便在黑暗中,仍能看出比她身上喪服更甚的蒼白。不止一次了,嬴政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感覺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