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隻好用夜視眼鏡,直線射擊。擊斃所有兵馬俑後,我們立刻搜查過了底樓所有角落,沒發現任何嬴政的蹤跡。我們對此也十分困惑。”巴渝生推開教室門,“要不要參觀一下現場?”
走廊裏硝煙未散盡,已經架起了一盞雪亮的臨時燈,照著腳下一地的碎陶片。
“陶人會動起來,真是聞所未聞呢。”我感歎。
巴渝生說:“他們……不完全是陶人。你再看看。”
我彎腰仔細看去,輕輕叫出了聲:破碎的陶片下,是一具屍體!
原來兵馬俑的陶製身軀裏,是一個肉身!
“他竟能把這些肉身縮小!”我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
我將嬴政怎麼讓紀念品大小的兵馬俑“長大”的情形描述了一番,巴渝生的眼光中,終於也露出了聞所未聞的神色。
我的總結是:“這麼看來,他的法力,可能遠超出我的想象,他要想讓自己消失,用‘隱身法’,看來也不會太難。難怪你們這些神探也找不到他。”
巴渝生沒有更多評論,隻是指著地上說:“瞧,那是他的白大衣,和一隻挎包,挎包裏是一些隨身衣物。”
他在潛逃前,脫下了白大衣。為什麼?也許是怕在夜間奔逃太顯眼?我一時想不明白。
“王隊長說,進樓的特警似乎看見,被兵馬俑追殺的,有五六個人?”巴渝生的言下之意:為什麼在教室裏,我們隻發現了四個人?陸虎、雙雙、苦蓮茶,和我。
我說:“昏暗的燈光,又有兵馬俑堵住實現,他們怎麼可能看得那麼清楚?”
巴渝生笑笑。我想他一定已經猜到,馮師傅帶著霍小玉,已經在包抄全樓的刑警趕到前,越窗離開了現場。
守靈奴這個古怪脾氣的老頭,還是願意躲在暗處,還是不願讓自己的身份暴露。我也不願拗著他的性子。
救護車的驚叫由遠及近。巴渝生解釋說:“今晚屍體太多,叫了四輛急救車來幫忙運屍體。有人建議把這些屍體往一輛卡車上一堆就是了,我想想,還是覺得應該按程序來,先就近送進醫院太平間。”
有兩個急救隊員走來,用擔架抬走了最後一具裸身的僵屍,一邊抬,一邊在口罩下交談:“十二號車上已經裝了六具,太滿了,這個直接抬上四號車。”
我心頭一動、一驚,上前跟去,邊走邊問:“已經裝了六具?都是這樣裸體的屍體,六具嗎?”
一個急救隊員說:“是啊,剛才清點過,這樣裸體的,一共七具,加上二十六具‘兵馬俑裝’包裹的屍體,一共三十三具……”
“不……不對!他沒死!”我叫了起來。
急救員說:“怎麼沒死?你剛才看見的,每具屍體我們都檢測了呼吸和脈搏,當然隻是初步定性,到急救中心後……”
“在哪裏?裝屍體的車在哪裏?十二號車在哪裏?!”
巴渝生跟上來問道:“怎麼了?”
我顧不上回答,說:“跟我來看!”
十二號急救車的後廂門開著,我暗叫不好,衝過去,隻看了一眼,立刻轉身向巴渝生叫道:“快,你快布置警察,在周圍搜索,找一個裸體的人!”
閉氣裝死,是嬴政答應做守靈奴後學的第一門法術。
千萬別以為這是每個膽小鬼都會的把戲:暫時地屏住呼吸也許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但要想讓心跳完全停止、讓麵色慘白、讓嘴唇青灰、讓皮膚冰冷失去彈性,那可需要至少十日的法術訓練。
煙霧中,嬴政飛快地脫下了白大衣和運動褲。
白大衣下麵,運動褲之下,就是他的裸體。這可不是他選擇“性感一回”,而是他為自己“可能”的失敗安排下的一條逃生之路。這兩千年來他一直走在危險的邊緣,就是因為從不輕敵,從不相信自己的“必勝”,他才能保住永生之身。否則,一劍封喉或者一顆子彈穿心,無論你吃了多少長生藥,小命還是要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