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明豔的日子裏,身穿一身白衣。細看之下,白衣上還淺淺的浮著流雲圖。她帶著白玉冠,白玉冠下墨黑的發絲整齊的鋪散在肩頭。眉眼精致,貌若白玉,端坐時自有一種風華流淌。
這是個美人,所有可以用來形容美人的詞都可以用來形容她。美人常見,可是這麼美的人,我卻是第一次見。於是不可避免的多看了兩眼,也不可避免的引來了那個人的視線。雙目交彙,我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於是挪開了雙眼。而她,亦隻是瞥了我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端坐在案首的北辰神君任由仙子將她的長發梳起,她沒有回頭,隻是對著鏡子開口,聲音溫溫涼涼的,一如製成七弦琴的桐木,“可是迦南神君進來了。”
我朝她拱手作揖,雖則是平級,可她年紀比我稍長,我還得乖乖行禮的,“是在下。”
“神君進來坐就好了,不必如此拘禮。”身後的仙侍將她的長發挽起,理的正是新婚女子該梳起的發髻。
她原本生的就極美,此刻著了紅裝施了妝容修了發髻就多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意味。而陪在她身邊的那位白衣女子隻靜靜的坐著,然後望著她。
我原先是不曉得她這裏有客人的,若是知曉,我便也不會這麼早就過來的。此刻我隻得坐在另一端,麵無表情的假裝著思索。
北辰神君做事一向是頗的人意的,仿若知道我的窘迫一般,她便輕笑著開了口,“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你常年待在山中並未曾見過迷穀,怪不得見你不曾行禮。來,我與你說一番,坐我身旁這一位,便是青丘之國的那位帝王,迷穀帝君。”
果然,那人便是青丘之國的那位。也是,長的如此貌美又身份尊貴還全身都是雪白的女子,除了她,世間也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吧。和傳聞之中一樣,這女子,美得讓人無法不傾心。
她雖是青丘之國的帝君,卻非我天界的帝君,所以見著她我也不用行大禮的。 我微微頷首,算是行禮,“迦南在此見過帝君。”
她如同傳說中一般的清冷,隻清淡的看了我一眼,“嗯。”
我們都是不多話的人,於是彼此打了招呼,便相互沉默著。兩廂無言,不說話的時候我就會胡思亂想。我很習慣沉默的坐著,在空桑的時候也是,去了昆吾山的時候也是。一個人什麼都不做,腦海裏都是天馬行空的東西。
眼前這個迷穀帝君,倒還真的三界出了名的人物。且不說她那個苦苦執著的首徒,還有遠在東海的句芒巫神,以及前赴後繼的一大堆的追隨者。但但隻是容貌便是豔冠天下,還不論那些個眾口相稱的才情。無論從那一方麵,這個女子都是如此的風華絕代。今日一見,果然是如此。
某日念凡又在鼓搗《清都日報》的時候,我看到一篇專門為這位帝君寫的詩歌。不禁惡意的想,若是有一天這位帝君要是娶了帝妃或者迎了夫君,這三界六道該有多少的男子為此心傷又多少女子為此心碎哦。
哦。是了,這位風華絕代才情豔豔的帝君仍舊是單身,未曾有過對象。所以每日一八的第一黃金單身女非她莫屬了。
在我雜七雜八的想著其他的事情的時候,北辰神君的妝容已然畫好。“迦南神君,迦南神君……”
我聽得有人喚我,便才漸漸回神,轉眼望去,便對上了北辰神君柔和的麵龐。恍然之間,才連忙收起了眼底的迷茫強自回應,“嗯。”
北辰神君望著我,目光柔和“神君可是累了?”
我搖了搖頭,“是迦南失態了。神君,請讓我幫您打最後一結。”
這最後一結,便是我來這裏的道理。新婚之夜,婚使要幫新娘在發上綁上一根紅繩,到了洞房時由新郎解開。然後新郎割下一縷發,合著新娘的一縷,用那根紅繩綁起來。此為結發。這是天界曆來的傳統,幫新娘綁發的人隻能是姻緣司的神君。
北辰神君點頭應允,而我便欣然上前,一切都很順利。隻是收手退開的時候,卻無意間瞥到了那個一直冷清得讓人感受不到溫度的迷穀帝君,望著北辰神君發絲中的那一抹紅,若有所思……
那樣,迷茫的眼神……我止不住的,心頭莫名跳了幾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了上來。
結發結發,結的是一生的盟約。那樣的眼神,是別人違了你的一個約定嗎?
作者有話要說: 萌噠噠的存稿君表示錯別字太多不會修十七又太懶了大家等以後吧→_→話說十七為什麼會叫十七能因為十八禁啊→_→
☆、琉璃盞 明明是在王座上那麼多年的人了,說那句話的時候卻倔強得像個少女
【二十九章】
賓客們都到齊了,就連遠在清都的橫奎帝君和西王母也來了。而我作為此次婚宴的第一負責人,自然是要到門口去將新郎官迎進來的。
姻緣司的禮服全部都是紅色的,今日自然也是紅的有些過分。我素來不喜歡這般鮮明的色彩,平日裏在昆吾山也隻是青衫加身,可今日卻不得不穿上這樣的衣服了。
浮生神君的婚車就要來了,我與念凡都到了門口領了一群仙君神君在接人。念凡今日穿的也非常喜慶,尤其是麵頰還被月老抹了兩團厚厚的胭脂,實在是豔麗的有些可愛。他在我旁邊,時不時說上一些,念念叨叨的讓人有些無奈。清都日報上的八卦事他沒少看,說的也自然就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