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一貫冷著臉,隻對他漠而不見。不過,很顯然這效果不大。因為周圍還有一群仙君聽他說的津津有味。哦,對了,在這樣歡慶又隆重的日子裏很顯然是不方便高談闊論的,所以他們一群人用的是神念交談——

不過浮生神君的車總算是來了。

拉車的是兩頭長須麒麟獸,還帶著一列的侍衛,車子後麵是長長的送聘隊伍。身上穿的都是蕩漾的紅色,遠遠走來的時候,將天邊都染紅了。我微微抬頭,看著麒麟獸踏雲而來,陽光傾瀉而下,落在飄逸的流蘇之上,瀟灑的分分明明。這樣的天氣,未免太過於美好。

車子停到了門外,我等著浮生神君出來。而賓客們也都在鋪著紅色長毯的廊道上侯著。浮生神君一挑簾子,便緩緩走出。我就站在原地,等著念凡將她引過來。

今日這浮生神君紅袍加身,長發高束,比之平日裏要多上幾分豔麗的色彩。念凡將她領到我身前的時候,我隻微微傾身,道了了恭喜。然後右手向前一指,“請,新郎入殿。”

她回了禮,然後便踏上了那條長長的紅色廊道。圍在周圍的仙君們都拱手稱喜,浮生神君難得的多回了話,臉色也是少有的明媚。我跟在她身後,臉上一貫的麵無表情。

長廊盡頭是紅色的長道,長道的盡頭,你會在那裏等到你心愛的姑娘。那時候,禮官會將姑娘得手交給你,你牽起你的姑娘,然後就這麼一輩子慢慢走慢慢的走到了盡頭。這是前幾日,我與人一起在寬闊的院子中鋪上紅色的長毯時,念凡有感而發的話。

而今,我就站在這紅毯長道的盡頭。可我不是在等著姑娘,我隻是陪著另外一個姑娘等著她的姑娘。

賓客們的桌位,都安排到了長道的兩邊,盡頭處高坐的是天界之主橫奎帝君,以及西王母搖光。而我站在盡頭的左邊,望著離我幾步遠的浮生神君,麵上不動聲色。▓本▓作▓品▓由提▓供▓線▓上▓閱▓讀▓

浮生神君的眼神落在了不遠處,彼時天帝剛剛說完婚禮的開場話,而作為禮官的我,隻得運著神力,將話語傳至三界諸神的府邸中,“吉時到,請北辰神君入殿。”

天帝親自賜下的姻緣,需三界眾神共鑒。

原本我不應該站在那個位置上充當婚禮的司儀的,可奈何月老說自己年紀大了,而我又是新上任要露臉什麼的,就向天帝奏請讓我來當司儀了。我不能有所抗議,隻能接受。

浮生神君與我站在一頭,而紅毯的另一頭,則是緩緩走來的北辰神君,還有隔著一條紅綢牽著她前行的迷穀帝君。這個過程都是肅穆的,而不是向凡間那樣敲鑼打鼓十分的熱鬧。除了那緩緩走來的身影,這世間好似安靜得容不下其他。

成婚成昏,成於黃昏,隻有陪著你走到了盡頭,這相伴一生的承諾才算是實現了。

這樣的場景太過熟悉,恍惚之間我似曾看見也有那麼一個人,牽著身穿大紅色喜服的新娘,款款的走到我的身前。迷迷蒙蒙的,隻讓我看不清她的麵容。可是那樣熟悉的感覺,卻讓我不可抑製的翻騰著腦海,除了空蕩蕩的靈台,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果然,還是什麼都抓不住嗎?那些,一閃而過的記憶。

容不得我多想,迷穀帝君已然將浮生神君牽到了浮生神君的麵前,我隻得拉回了視線。

迷穀帝君身上穿的顏色和她的麵容一樣,冷冷清清的,卻又在周身透著不可抵擋的王氣。高貴冷清,說的,大抵是這種人。

她將北辰神君交給浮生神君的時候,隻開口說了一句話,“照顧好北辰師傅。”聲音冰涼如同空桑山頂上的積雪。

浮生神君也是承諾得很快,不卑不亢的點頭,“我會的。”如此,交接工作便算是完成了。

迷穀帝君雖然清冷,可是長得卻是十分的嬌小,所以她退出紅毯的時候我不免擔憂的看了她兩眼。剛剛浮生神君看她的眼神可是十分的鄭重有力啊。然後望著她那個冷清的背影,我又不免想到了那日攔著我彬彬有禮斯斯文文的司南王,心底低歎。那樣斯文秀氣的人喜歡的卻原來是這樣冷清的麵無表情的人啊。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人家婚禮上還做著司儀的時候想七想八腹誹著之前在殿內的事的。於是回神,在陽光的照耀下,開始了這個婚禮。

一切都很好,三拜九扣,再執手,回房,婚宴開始。隻是中間新娘子扔琉璃盞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迷穀帝君……於是乎……起了小小的波瀾……

在天界的婚俗裏,還有那麼一件事,那就是成婚禮行過之後,新娘子要送出一對琉璃盞給在座的所有未婚女子中的一位,得到琉璃盞的那女子,就是下次婚禮中的主角,而剩餘其他的女子隻有等到獲得琉璃盞的那個女子成了婚之後方能成親。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乃是逼迫所有大齡未婚女青年成親的妙法之一,不過這個方法當初的目的也是為了逼迫一個大齡未婚青年而想出來的。果真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