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院門,推門進去,才發現原木的父親母親都在等著了。院門推開,就見到一青衣男子和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子坐在院中的桃林之下,舉子對弈。想來,這兩位就是他家人了。
青衣男子背對著我們,聽到聲響,頭也沒回,捏了一顆黑子,緩緩落下,“原兒回來了。”倒是那女子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在了我身上,“不止是原兒,綃牧,我們院中今日來了個貴客呢。”
“哦。”那男子轉頭。我便借此微微傾身,向這位年紀比我大上不少的長輩行禮,可是以後想起這件事往往覺得很尷尬,“叨擾了,昆吾山,迦南。”
那女子一笑,顧盼生輝,“原來是天界來的迦南神君。原兒真是的,還不帶人進來,莫要怠慢了客人。”
原木點頭,“是,母親母親大人。”彼此打了招呼之後,我便隨著原木坐在一旁看著他的父親母親下棋。
顯然,原木母親的棋力高上一些,過了幾十手之後,勝負已分。一局落,女子回頭望我眼含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讓原兒陪著神君走走的,卻不想這孩子這麼不懂事,直接讓神君陪著一起看完了這局棋。”
一旁的原木神色有些尷尬,“母親……”
我的聲線一貫清冷得所以空桑山山頭的初雪,“無妨,原木是個好孩子。”
這次,那個孩子的神色愈加的尷尬了,白淨的麵龐透著紅。
女子輕笑了一聲,望著原木似笑非笑,“原兒,神君誇你呢,不說謝謝嗎?”
就好像是所有的乖寶寶那樣,原木非常的聽母親的話,點點頭,然後抬眼看我,眼神如同念凡那樣的清澈,清澈如同五根之泉,“謝謝神君。”
“……”我想挑眉,可條件不允許,“不客氣。”
一旁的女子笑的很開心,“哎呀,神君性情真不錯。會下棋嗎?”她這個樣子,總會讓我想起師娘欺負大師兄時候的樣子,莫名的覺得親切。
她望著麵前收拾好的棋局,抬眼問我。聞弦知雅意,我自然曉得她的意思,“會的。”
不出所料,她說,“神君和我下一局,可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點頭,“嗯。”
於是下棋。男子將他的位置讓了出來,麵目含笑的坐在了自己妻子的身邊,而原木也陪著他們,乖巧的坐在一旁,望著我們執子而談。真是,幸福的一家。
我的棋力算是不錯了的,和師傅下的時候,還能偶爾贏上幾局,師傅啃了十萬年的棋了,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可是這女子,似乎棋力更上一籌,於是毫無懸念的,我落敗了。
無聲的一局結束,女子含笑,“青丘,寧晉。”寧晉,原來就是那位前任青丘狐族族長唯一的女兒,青丘之國的大祭司。原木的身份可真是……那麼他的父親……
果然……男子見妻子一開口,也就風度翩翩的接下去,“空桑山,綃牧。”
還真的是,大師兄的首徒,空桑……
我聽大師兄說過,他的大弟子,名叫空桑,十多萬年前,是那位好戰的天帝迦葉帝君座下的第一醫藥局神君,後來那位天帝崩了,他就辭職了。再後來,也就是十多萬年後,誘拐了當時青丘一族的公主,老牛吃嫩草之後,入贅青丘了……
是的,大師兄當時的表情非常的糾結,糾結而興奮……似乎,老牛吃嫩草什麼的,就應該這樣。因為當時那個頭發白了一半的男人拍掌說到,“真是我的好徒弟啊!”果然……空桑一脈的,都是老牛吃嫩草的主……一代更比一代強。
我淡淡的掃了一眼綃牧,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之後,決定重新新自報家門,“空桑山,迦南。”
果然,看到了綃牧瞬間錯愕的神情。不過瞬間他就恢複成原來的模樣,“原來神君與我還是老鄉,不知神君是空桑哪裏?”
現在,我真的可以確定幾天前不能相信的事情了,這青丘之國,還真的沒有《清都日報》這種東西的。我冷了冷神色,繼續吐字,“槐實門下,二弟子,迦南。”
這次,綃牧真的是震驚了,看著我,聲音都有些發抖,“你是,你是二師叔?”他的話一出,我見到了那個總是溫婉的女子臉上露出的不可思議,和原木那一副被雷劈的表情。莫名的,心情有些好了。真是,走哪裏,都能遇上親人啊……
我心情甚好,伸手捋了捋長長的鬢發,“嗯。”
綃牧一臉不可思議,還是寧晉公主比較通透,她朝我笑了笑,“先前不知道神君是師叔,冒犯了。夫君,不行禮嗎?”她將眼神落在了綃牧的身上,似笑非笑。
綃牧有些窘迫,但還是微微躬身行禮,“綃牧,見過二師叔。”
我擺擺手,“不必多禮,我入門比你遲,隻是輩分比你略高而已。更何況你也從未見過我。”
綃牧的臉色才好了些,倒是一旁的原木,一直有些呆傻,等寧晉公主喊了他幾次之後,他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