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界主倒也不在意,也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落在我身上,“閣下既然不為求親而來,為何又搶了小女的繡球?”

“無意之舉。”

“既是無意之舉,為何不將繡球讓給他人,而又自己進來?”他望著我,英俊的麵孔帶著咄咄逼人的味道。我伸手一指身旁被我束著的瓊薇,“為讓她請罪而來。”

他忽然眯起雙眼,打量我身旁的瓊薇,“你是何人?”

“……”

還未等人說話,就有一名侍衛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主人主人,後山酒窖的酒全部被人偷完了。”

“……”

我看了一眼瓊薇,發現她瞪大了雙眼,頓時覺得有些忍俊不禁。突然很想問問她是什麼時候偷的酒,到現在才被發現,這建章城的守衛可真真是太厲害了一些啊。

陡然,我看到那個英俊的界主麵色變得十分的難看。“誰幹的!”

然後,接下來我便看到了原本淡定優雅的界主在建章城內雞飛狗跳的戲碼,然後才淡定的告知瓊薇就是那人,最終以白竹家的酒作為補償才堪堪免掉了瓊薇在昆吾山挖礦一萬年的刑罰。也順理成章的擺脫掉了候補女婿的身份,靠著迷穀的關係入住了建章城……

這一住,表示三天。迷穀的神力總算是被調息好了,界主的女婿也快得出了結果,隻是那溫和優雅的界主一遇上瓊薇總難免擦出一些火花。要動手打人,也丟了輩分,而且白竹的實力擺在那裏,他也就隻有幹瞪眼的份。是的,白竹,那個男人的武力值可以排在三界六道的前二十,真真是真人不露像。

而那天心口處傳來的莫名奇妙的感覺,這幾天也越來越強。每個夜裏,心跳就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和心悸發作的時候一樣,卻又沒有那般的疼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一樣,那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在聲嘶力竭的呼喚著你的歸來。就好像是在睡夢之中有人在呼喚你的名一樣,親切感動,卻又茫然未知。

這三天晚上,我總是整夜整夜的做夢,夢裏,都隻有一個場景。鋪滿紅色的大殿空空曠曠,盡頭處總站著一個女人,可每一次她都側著身子,而我看不到她的臉。每一次我都站在大殿門口用盡全力的朝她跑過去,可是總也到不了。奔跑的時候,我聽到有風劃過耳畔,風中夾雜著女人的低喃,一聲,低過一聲……

“師傅……”又是這個聲音,猛然間睜開了眼,從夢裏清醒。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眼角沾滿了淚水。竟然,哭了嗎?

抬頭望了一眼窗外,半輪月亮斜掛在天上,冷冷清清的照著雪白的大地,一片慘白的寂寥。睡是睡不著了,也不想再去睡了,那樣的夢境太過壓抑,手上的感覺太過灼熱,那樣的感覺實在是不想再回味,還不如跑上屋頂去看看這雪山之巔的日出。

伸手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卻在左手收回來的時候,發現了掌心的異樣,頓時怔住了……那樣糾纏的紋路糾葛成了半棵樹,一如剛剛蘇醒的那幾年一樣深深的烙印在掌心。不過,它沒有像之前那樣是虛幻的,而是深深地深深的烙印在掌心,像是要彰顯什麼似得叫囂著它的存在。

到底,發生了什麼?從靈魂深處的呼喚,心口上的壓抑,眼角的淚水,莫名的呼喊……是要,揭開那些塵封的東西嗎?我望著掌心那深刻的紋路,踉蹌的後退了兩步,不小心絆在了床邊,身體順勢無力的滑下了床邊,失魂落魄……

我果然,是個失去記憶的人呐……而不是師傅所說的那樣,是木靈所化的神,一出生就是這幅模樣了。師傅,為何要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