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擔心靈羅丫頭不願意?”
“那倒不是。”半強迫的靈羅自然不願意,但他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還有什麼?”
孫延壽歎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沒什麼好顧慮的,那就這麼定了,過幾天等我忙完了,就派陳總管去接靈羅丫頭……”
“陳總管?”孫延壽一愣。
“是的,我們莊裏的人隻有我跟陳總管知道靈羅的家在哪兒,派他去是最好不過的……延壽,這幾天你好好調養,到時候可不要因為太激動……哈哈哈哈……”
孫延壽知道再反對也無用,但是事情不可以這麼發展下去。他很怕如果某些人去了,他或許今生今世都見不到靈羅了。
“三叔!”他突然說道。
“怎……怎麼了,延壽?”
“我自己去吧,我去找靈羅。”
“你?!”厲陣跳了起來,“不行!”
“三叔!”
“說什麼也不行,你現在身子虛,不能長途跋涉,還是好好地在家休養,等著靈羅回來就行了!”
厲陣的口氣有些嚴厲。
“三叔!”
“延壽,”厲陣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想見靈羅,但是,你不想靈羅還沒嫁過來就……唉,你明白三叔的意思,聽三叔的話,等陳總管接靈羅過來,好嗎?”
孫延壽沒回答,厲陣以為他同意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是,當厲陣發現孫延壽不見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為了這件事,孫家莊的人個個膽戰心驚,每天怕聽到厲陣的狂吼,因為孫延壽孫家少爺,這個將來身體好了要繼承孫家一切的人,竟然獨自一個人帶著包袱上了路,隻有一個人,阿涪和添福都被他留在了孫家莊裏,所以添福和阿涪兩個被厲陣罵得最慘。
坐在馬車上的孫延壽,隻能希望阿涪和添福自求多福了。
行行複行行。
孫延壽乘坐著雇來的馬車離開了雲州縣,進了鄖城,到了周家村——這已經是二十幾天以後的事了。
因為不認識路,到了鄖城後又走了許多彎路,終於,來到了這個有上官靈羅在的地方。
從鄖城到周家村,馬車隻能行到山下,孫延壽隻得棄車而行。
走山路對他而言是個既新奇又艱苦的體驗。
長途跋涉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負累,再加上長長的山路更是讓他猶如一名缺水的旅人在沙漠中行走。
上官靈羅!
是這個名字支持著他翻過山,再走過村口崎嶇不平的小路,問過了村人,才來到了上官靈羅的小屋前。
孫延壽握著手裏的包袱,腦袋昏昏沉沉,臉上盡是汗水和塵土,雙腳已經累得快沒了知覺。
雖然身體上的感覺讓他快要投降,但將要重新見到上官靈羅的喜悅激動和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微笑著站在籬笆外,等待著女主人的發現。
今日太陽有點兒烈,上官靈羅捧著一碗水,在細心照料著院子裏的花草。她很專注,所以並未發現有個人正等待著她。
孫延壽從見到上官靈羅的第一眼起,眼光就不曾離開過她,所以他沒有發覺,上官靈羅照顧的花草,恰好是孫家莊那個小山丘上移植而來的。因為水土不適,再加上時間較長,所以現在還不是生長得十分好。
上官靈羅抬手擦去額際的汗珠,欣慰地看著日益成長良好的花朵。
這些東西是她惟一從孫家莊帶過來的,上頭有她對他的思念,可惜還未完全存活。盡管她回周家村時坐了馬車,隻用了十多天的時間,但這些堅強的花兒仍漸漸枯萎,能不能長得茁壯,還要看這幾日的天氣和她的照料。
上官靈羅唇邊勾出淺淺的一朵笑。當初她固執地離開孫家莊,一半是因為想念這個家,另一半則是想要研究這些花草的毒性,希望能配製出解藥來救他的命。
想起當初他失望的挽留,想必她的決絕傷了他的心吧。唉,她終究是個不會表達的人,而且她將他一人丟在危險的孫家莊,想來她對他的心意,也沒那麼深吧。
但多日來日夜的想念又是怎麼回事呢?時間能衝淡一切,怕的是還沒來得及將他從她的記憶中消除,她已經因為過度的思念而步上娘的路。
搖頭笑自己傻。今天特別多愁善感,不是好事。
院子後頭傳來雞叫聲,上官靈羅笑著將水灑進花草中,準備去喂雞。
當她站起身的時候,感覺一陣頭昏,定了定,她抬手遮住瓣環顧了一下四周——
碗碎了。
上官靈羅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怔怔地看著不可能出現卻依然出現在她麵前的人,難以置信。她眨眨眼搖搖頭,試圖告訴自己那隻不過是她蹲在地上過久而產生的幻覺。但不是,一聲飽含著感情的叫聲摧毀了她的幻想:“靈羅!”
孫延壽叫得真、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