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歎了一氣:“起來。”
那人還在地上叩頭:“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才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實在是看娘娘要傷害自己了才……”
“起來罷。”我看了看他,有點眼熟:“你是……”
“奴才多安,是娘娘寢殿的掌事太監。”他畢恭畢敬,仍然跪著不起身。
大婚之後,似乎是有掌事宮女和太監領著宮人們來跟我見禮,但我並未太過注意。
“娘娘萬金之軀,千萬別輕易傷害自己。”多安不斷地重複著這幾句話,我無奈又有些好笑:“起來,我不會了。剛才不過是一時激憤。”
多安這才站起來,卻還是很大幅度地低著腰。我想起掌事太監一般都在內殿之外聽候調遣,若是沒有主子召喚不能進入內殿,他是怎麼會看到我的一舉一動?不由深深看了他幾眼:“是誰讓你監視我的?”
他又跪下:“沒有沒有,奴才怎麼敢監視娘娘!奴才隻是恰好看到!”
“恰好?你應該在外殿當值,恰好看到內殿?你的眼睛是能拐彎?”
他伏地連連叩拜:“奴才真沒有奴才真沒有!娘娘明鑒!”
我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便說:“下去吧。”他微微看看我,無聲地退出去了。
太子再來的時候,神色如常,也沒有問起剪刀的事,隻是說:“若是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出宮走走。”
他見我不說話,又說:“要是想一個人走走,多讓人跟著就是了。”
我疑心是太子派人監視,怕我一時想不開自盡而帶給他笑柄。便說:“殿下在意我的情緒?還是多在乎在乎柳輕眉的情緒吧,免得她又來煩我。”
“輕眉她,與我是患難夫妻。”太子緩緩地說:“在我最失意困苦的時候,是她一直陪在我身邊。所以,我決不能負她。”
“失意困苦?”我不明白,太子還有失意困苦的時候?但轉念一想,在最初他還沒有被立為太子時,朝堂上有多少聲音是支持湛恒的,也許他說的是那一段寢食難安的時光吧。
太子也沒有解釋,看著我說:“你是我的正妻,我自然在意你的情緒。”他起身出去:“我還有公務,你歇著吧。”
“是因為沒有報複的對象了,你才突然轉變的麼?”我看著他的背影,定定地說:“他死了,你無法再在他心上紮刺,所以你怕我也死了,連個報複的影子都沒了?”
他沒有轉過來,背影卻頓了一頓。但卻隻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我發現多安總是出現在我附近。無論是素琴陪我在宮裏走走,還是我向皇上和蘇貴妃請安,甚至連我睡下之後,他都會找時機看看我的情況。尤其我兩次佯裝自盡或者是失手要傷到自己,他都會立即出現保護我免於受難。然而有一天太子來找我時,發現多安在外探頭探腦,立即喝斥了他,並且拖去打了板子。
多安不是太子的人?那會是什麼人授意他保護我?
找了太子不在東宮的一日,我讓素琴裝作暗暗垂淚自言自語讓多安看見,故意讓他知曉我的酒菜裏有毒。果然我用午膳時,就聽到奔跑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絲毫無所顧及地衝了進來,看著我正要喝酒便大喊:“娘娘萬萬不可!”
我的酒杯停在嘴邊,多安大驚失色地看著我:“娘娘快放下酒杯!娘娘!”
“放肆!”我厲聲說:“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闖進我的寢殿?腦袋不想要了?滾出去!”
多按不管不顧地跪著爬到我腳邊,哀求地說:“求娘娘不要傷害自己!求娘娘珍重!”
我冷笑:“你這奴才倒是什麼都知道。你沒事閑的麼,總是窺視我的生活?”我作勢飲酒:“也好,你在這兒,等會兒替我收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