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身邊沒有證件,所以他隻能站在一邊。

“你放心,我們看過那間屋子就走。”陸勁道。

“哪間屋子?”女人問道。

“就是我媽……”陸勁說了一半停下來,喘了口氣才說下去,“我們要看看廚房。”

陸勁說完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那女人忙不迭地跟了上來。

“可是,可是,那間屋子,已經是我們的了呀,有啥可看的啊……”那個女人半是膽怯,半是厭煩地說。

嶽程走到陸勁身後,低聲道:“這樣不太好吧。”

“這是我家,有什麼不好?”陸勁低聲回答。

嶽程不說話了。

根據當年縣公安局的現場勘查報告,陸勁的母親是在自家的廚房裏上吊自盡的。現在,這個原先的廚房已被改成了一個雜物間,雖然原來的灶台還在,但看得出來,這裏已經不是生火做飯的地方了,裏麵堆放了農具、柴火和長凳。

陸勁走到一根橫梁下,抬頭看著那根梁,許久許久才說:“她應該就是在這裏掛的繩子。”

“很高。”嶽程道。

簡東平剛從父親的事務所出來,淩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簡東平。”她的聲音偷偷摸摸的。

“有消息了?”他連忙問。

“原來嶽探長跟陸勁一起失蹤了,他們出了車禍,車掉在了一條河裏,現在已經被撈上來了,但車裏沒人。”淩戈停頓了一下,簡東平想象她正在四下張望,看周圍有沒有人在偷聽她說話,隔了一會兒,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交給嶽探長的上司負責了。我還聽到一個議論,他們好像懷疑嶽探長跟陸勁是串通的,他故意放跑了陸勁。”

“不會吧。”簡東平覺得這種懷疑純粹是無稽之談,嶽程給他的印象是,成熟幹練,有強烈的成功欲,像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冒著犧牲前途的風險跟犯人合謀的。

“我也不相信,但他們分局都在議論這事呢。”

看來,嶽程很可能是跟陸勁一起回家鄉了。

“那他們下一步準備怎麼做?”簡東平問道。

“他們準備去陸勁的家鄉,今天下午就派人去。”

“他們應該已經通知當地警方了吧?”

“通知了,讓對方配合,這是老規矩了。那是人家的地盤嘛。對了,他們還說,上麵下了命令,如果陸勁這次還不肯自首就當場擊斃,然後把嶽探長抓回來審查。”

當場擊斃?!簡東平心裏一涼。

“你的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了,我的同學小梅你還記得嗎?”

“就是滿天星鬥那個?怎麼啦?”

“不要那麼刻薄!人家臉上的雀斑又不多!她在跟嶽探長的一個手下談戀愛呢。消息肯定沒錯。”淩戈的聲音忽然小了下來,“同事來了,我得掛了。”

“謝謝你,小戈,晚上我給你買五香鴨脖子。”簡東平笑著說。

“要麻辣的。”淩戈匆匆說了一句,掛上了電話。

簡東平立刻撥通了邱元元的手機。

“他們出車禍了?”她大驚。

“放心。他應該沒事,不然他也寄不了那個包裹。再說我給他的那件外套在必要時可以充當救生衣。”

“他水性不好,不知道那條河深不深,我怕……”隔了一會,她說,“你知道他是怎麼學會遊泳的嗎?有一次他女朋友跟他吵架,趁他不注意,把他推下了河,他拚命遊上來,這才學會了遊泳,之前他說他就是個旱鴨子。”邱元元的聲音憤怒而憂傷。

他的女朋友真不是個東西!簡東平在心裏罵道。但他還是以輕鬆的口吻對她說:“元元,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他們已經派人去他的家鄉了,而且也已經聯係了當地的警方,”他頓了一頓道,“如果,陸勁肯自首當然最好,但如果這次他不肯,他可能會被當場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