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跑了!
嶽程完全沒想到陸勁會在這種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丟下他,自己跑開。這個混蛋難道真的不想見她了?他下一步想幹什麼?是想回去複仇?還是想去找“一號歹徒”的線索?不行,一定要追上他!他來不及細想,趕緊朝陸勁那個方向追了過去。在這片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林子裏,他知道隻要反應稍微慢點,熟悉地形的陸勁就可能真的從此蒸發。所以,他隻能一邊傾聽前方的聲音,一邊不斷對自己說,快,快,快!不讓這混蛋有喘氣的機會!不讓他有把滑雪衫脫下來做假標記的機會!
他慶幸自己的動作還算快,在追了幾分鍾後,他終於在一大片樹葉的縫隙裏看見了陸勁一晃而過的藍色身影,於是,他顧不得旁邊的樹枝拉碎了衣服上的料子,像頭撲向獵物的老虎一般,用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一把揪住陸勁的胳膊,上去就是一拳,正巧打在陸勁的下巴上。
“哦……”陸勁發出一聲痛苦的呻[yín],倒了下去。
痛也是活該!嶽程心裏罵道。
“你給我聽著!陸勁,直到把你送回監獄,你才能甩掉我!”他怒吼道。
“你以為你看得住我嗎?”陸勁說。
嶽程正火氣很大地在檢查自己外套上的破洞,聽到這句,忍不住走上去想再揍他一拳,但當他看見陸勁的痛苦模樣時,揮起的拳頭又放了下來。陸勁閉著眼睛靠在樹上,哆嗦著用右臂捂住左臂,顯然,胳膊上的傷很痛。
“你受的是什麼傷?”他問。
陸勁不理他。
媽的!還給我裝蒜!嶽程不顧一切上前拉開了陸勁的衣服,後者好像也無力跟他抗爭,略微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於是他左邊的滑雪衫袖子很快就被脫了下來,嶽程撩起他的襯衫袖子,發現他的胳膊上纏著紗布,紗布上還有血,好像在往外滲。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你打了我一槍。”
“你說什麼?”嶽程大驚。
“車子掉下去的時候太突然,我得騰出一隻手來抓住靠椅,沒法拿住兩把槍,其中一把從手裏掉了下去,你拿到了打了我一槍。你不記得了嗎?看來你被我打得失去了記憶。”陸勁自我解嘲道。
“那我為什麼沒聽見槍聲?”問完後,他才想起自己並不是完全沒聽到聲音,當時,好像是有個聲音,“撲”的一聲,但好輕,好遙遠。
陸勁回答了他的問題:“因為開槍的時候,你的腦袋已經在河裏了,耳朵裏灌滿了水,所以你才什麼都沒聽見。再說,我又砸了你的頭,大概你昏過去了。
“那麼……”一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已經自己取出了子彈,但是傷口好得沒那麼快。”陸勁哆嗦著身體,用右手扶著樹站起來,他看起來似乎略微好了一些。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殺我?陸勁,我一直想問你這個問題。”過了會兒,嶽程問道。
“我本來想借助你,也就是警方的力量抓住‘歹徒’先生,但是現在我對警方的能力死了心。好了,別爭了,我跟你不同路,警察先生,快閃開。”陸勁精疲力竭,但他還是想走,嶽程跑到他麵前,攔住了他。
“陸勁,我承認你媽的案子,警方做得不夠好。我知道你很生氣也很失望,但是我敢跟你打包票,並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是這麼不負責任的。如果當初你媽的案子落在我手裏,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想一想,你媽的案卷資料,還是我給你的,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也覺得有疑點,你媽知道你活著,按理說不會自殺,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把案卷資料複印給你看的原因,我相信隻有你才能看出問題。你了解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