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槍!我還沒見過呢!”她好像還蠻興奮的。

聽她這麼說,他馬上湊了過去,太意外了!箱子裏放著的竟然是兩把槍和警察證。

“這……”他愣住了。

“對不起,我隻能搶救到這些,現在物歸原主。”陸勁平靜地說。

他根本來不及感受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就伸出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把兩把槍從那個鐵箱裏抓出來,插入腰間,然後那種硌著皮肉的不適所帶來的心理上的滿足感,立刻充盈了他的全身,媽的,我又有槍了!

他把警察證放入褲兜的時候,才意識到東西是身邊這個人拿回來給他的,他怎麼也得表示一下,興奮也好,憤怒也好,感謝也好,總得說點什麼,他在“謝謝”和“舉起手來”這兩句話之間搖擺了幾秒鍾,最後,他推了陸勁一把,用不太憤怒的聲音質問道:“你這混蛋!為什麼一開始不給我!”

陸勁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為我要平等。”

平等?他很想對陸勁說,搶走警察的槍,並不能改變你我的身份,即使你的目的達到了,也是暫時的,其實你要求我給予你平等的時候,我們已經失去了平等。但是他沒把這話說出來,隻是橫了他一眼,毫無氣勢地吼了一句:“算你狠!”

“我本來就比你狠。”陸勁還回了他一句。

他不予理會,回頭對邱元元說:“你該走了,等會兒我們的人來了,看見你不好。”

“穿製服的人好像都不懂得說謝謝。”她白了他一眼說。

他很想回一句,小偷把贓物還回來,我還得說謝謝?但他剛想開口,就看見她抱住了陸勁,又很快鬆開了。

“我走了,你當心點,以後我會來看你的。”她輕聲說。

陸勁看著她,忽然雙手捧住她的臉,那強悍野蠻,不顧一切的動作把嶽程嚇了一跳,他覺得陸勁的樣子怎麼都像個好久沒嚐過人血的吸血鬼。他好像要吃了她!當然,他還是很快從幻覺中醒了過來,他知道陸勁不是什麼饑餓的吸血鬼,他隻是個久未近女色的男人,他不是要吃她,而是要親她!媽的,他心裏罵道,為什麼我剛剛去打電話的時候你這混蛋不把該幹的都幹完?好了,好了,看在槍的分上,想親就親吧,我也不是沒看過電影。

可是出乎意料,陸勁並沒有親她,而是帶著急促的喘氣聲對她說:“元元,你不用來看我,我對你的心意都畫在畫裏了。如果我不在了,你就多看看那些畫吧,尤其是我為我們兩個畫的結婚照,記得嗎?”

“嗯。”她點了點頭,眼睛溼潤了,但她沒哭。陸勁猛地放開了她。

她後退兩步,沒再說話,拉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室。嶽程很高興他們的告別儀式沒有想象中那麼纏綿,他們最後甚至連再見都沒說,隻是互相看了一眼,她便把車開走了。

陸勁也沒有目送她的背影,反而背過身去,望著相反的方向發呆。

“你在看什麼?”嶽程見他看得出神,忍不住問道。

“沒看什麼。現在幾點了?”

“手表你不是有嗎?”嶽程的手表在河裏。

陸勁笑了笑,看看手表說:“現在是九點半,你們的人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應該快了。估計二十分鍾以內吧。”他一邊說話,一邊拍拍陸勁的背問道,“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在斧頭鎮掛了鹽水後,感覺好多了。”陸勁的情緒有些低落。

“燒退了嗎?”

“還有點。”

嶽程回頭看了一眼陸勁那張憔悴的臉,問道:“你這兩天基本沒睡吧?”

“差不多吧。”陸勁心不在焉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