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沂伸出手,對著協議彈了一下:“聽憑處置。”
季承定定望著她,黑眸中慢慢聚起漩渦。半晌,他愉悅地笑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去摸口袋,卻摸了個空。他不以為意,孩子似的匆忙換手,又去摸另外一個。
葉沂從兜裏掏了個打火機出來:“你是要找這個?”
火焰燃起的時候,葉沂又想到了過去的事。三年前,她為求葉聖恩幫自己逃走,把計劃寫在了媽媽照片的背麵,悄悄拿給他看。為了瞞過季承,事後她也是一把火燒了照片,毀屍滅跡。
那把火是逃離的開始,而這一把則是終結。從此以後,她和季承一輩子都不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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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司機突然調轉了方向。葉沂奇怪地問:“這是去哪?季承,你有別的安排?”
“出去轉轉。”他答得雲淡風輕,“好久沒和你隨便走走了。”
不一會兒,車子停在了市政廳跟前。葉沂皺眉看著窗外,猶豫道:“你確定要在這裏隨便走走?咱倆好歹也占了幾個月的頭條,在這招搖過市,有點過於高調了吧?”
“高調也沒辦法。”季承直接打開車門,把她拖了出去,“一輩子總得有那麼一回。”
午後的陽光正好,一群鴿子撲棱棱飛過,將陽光切割成細碎而溫暖的小塊。悠閑的人群三三兩兩,他們一衝進去,頓時成為目光的焦點。
行人們紛紛頓足,開始交頭接耳:“哎,那個不是……”
“是季承,季氏的老板!他最近好像出大事了,主業丟了,老媽跳樓,紅顏知己也死了,紅顏知己的老爸還要殺了他,結果反倒被他殺了……”
“豪門可真亂啊,你看他旁邊的女人,不是那個假死過的前妻葉沂麼?對了,聽說季氏博~彩就是她哥哥收購的!葉家現在可不得了,幾乎獨攬了澳門博~彩業,以後的風向可要變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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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擾擾的議論聲愈來愈大,季承卻恍若未聞,隻拉著葉沂一路向前。葉沂在後麵拚命拽他:“哎,你幹嘛啊,咱都成猴了,被所有人盯著看呢!”
話音未落,季承突然停下轉身。葉沂刹車不及,“呯”地撞進了他的懷裏。她抬起頭,剛要嗔怪一聲,卻驀地丟了呼吸。
日頭微微有些偏了,陽光毛茸茸地映在季承身後,顯得分外柔和。此刻,他白皙的臉、漆黑的眸、溫潤的唇全部嵌了一層金色,跳躍著極致溫柔的暖意。
他垂眸凝視她,笑容好像天邊的雲彩,軟綿綿地化開,溢出絲絲香甜:“葉沂,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我向你求婚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
葉沂中咒一般定在原地。她想回答,可喉嚨跟哽了棉花似的,發不出聲。季承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我說,葉沂,合作愉快。”
他低低笑出了聲:“這麼混蛋的話,不改過來,生生世世都會良心不安。”
說著,他拉過她的手,一點一點矮下`身去,單膝跪在了地上。四周傳來陣陣驚呼,似乎有成百上千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季承什麼都沒聽見。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的眼裏、耳邊隻有一人:“葉沂,這次我好好問,你好好回答我。我愛你,想要天長地久地守在你的身邊。你願意嫁給我嗎?”
***
這是澳門有史以來最盛大的一場圍觀。除了裏三層外三層的路人,各路媒體也以最快速度飛快趕了過來。
長~槍短~炮迅速架起,記者們一邊伸長脖子看熱鬧,一邊吐沫橫飛地直播:“我們可以看到,葉小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現在捂著嘴,應該還沒回答。最近這幾年裏,這兩人的經曆可謂一段天雷狗血的傳奇,如今季承再次求婚,會不會慘遭拒絕?”
“啊,快看!葉小姐點頭了!可季先生還跪著,好像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好,現在他站起來了,他抱住了葉小姐!”
“那邊,各位觀眾,快看那邊!一個孩子朝他們跑了過來!”
“媽媽!”
葉沂和季承同時轉身,隻見麥苗邁著小腿,顛顛跑了過來,手裏還牽著個碩大的心形氣球。不遠處,阿菲捧著臉,滿眼陶醉。
葉沂彎下腰,把麥苗抱了起來:“寶貝,你怎麼來了?”
“阿菲阿姨說,我們以後都在漂亮叔叔家住啦。”麥苗吃吃地笑,“除了要媽媽同意,我也有話要和漂亮叔叔說啊!”
季承的表情突然有點緊張。葉沂不解:“麥苗要說什麼話?”
麥苗沒理她,隻是認真地盯著季承。突然,她“嗖”地探出半個身子,撲向季承懷裏:“爸爸!”
季承愣在那兒,半天沒有反應。
麥苗癟癟嘴:“漂亮叔叔之前說,什麼時候我覺得他是最愛我的人,就可以叫爸爸了。最近媽媽給我講了好多故事,我發現從好久好久以前,漂亮叔叔就很愛我了。難道因為又有了小寶寶,漂亮叔叔又不愛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