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驚訝階段的沃特索性饒有興致的倚在一邊的帳篷門框上,欣賞著這不用買門票的吃飯表演。沃特可不像切西一樣那麼大的身塊兒,一進帳篷便會遮住幾乎所有的光線,想不被人發現都難,加上沃特步子又輕,被任何人本能的忽略掉都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就在切西深深地埋下頭去,像豬一樣把半張臉都埋在了粥碗裏邊的時候,憑借著多年來在軍隊裏養成的敏銳的直覺,切西終於把目光從地圖上挪開轉向麵前那個不到自己腰眼高的身影。
發現切西注意到了自己,沃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畢竟偷看人家吃飯,在貴族裏可是一件極不光明的事情。倒是反觀切西,不知是臉皮足夠厚,還是早已習慣了別人對這種進食方式的看法。
絲毫不以為意的抹了抹沾在胡茬上的粥,又極為自然地把那隻粗糙無比的左手在戰甲的皮質部分擦了擦,一邊向沃特招了招手“將軍,幹嘛不進來啊?進來啊。來人,給少主準備早餐。”
隨著切西朝著門外的一聲大吼,聲波在帳篷裏邊來回震蕩著,沃特隻感覺到耳朵被震得有些嗡嗡作響,甚至隨著這一聲大吼帳篷都有了些微的晃動。軍人本就是個大嗓門的職業,為將軍者尤甚,也許這是切西的正常音量吧,沃特無奈的想。
“哦,該死的,你一定在好奇我的吃相。”切西顯得頗有些無奈的用那隻空著的左手在大腦門上一抹。“你在軍隊裏過得久了就會習慣了。皇都裏那群風度翩翩的騎士們,總愛溫文爾雅的進食,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去酒吧來一杯雞尾酒,請幾位美麗的女士跳上幾支舞,這一切在真正的軍隊裏根本行不通的。那樣的軍隊,談不上半點什麼戰鬥力,我相信隻需要這裏隨便抽出三個十人隊就足以消滅掉他們的一個百人隊。在軍隊裏最怕浪費的就是時間,有的時候後有追兵前有埋伏,戰機稍縱即逝。他們有句話怎麼說的?
當兵的就是在和死神賽跑。所以軍人必須確保最快的進食速度,甚至有的時候我們我們會連續好幾天在馬背上吃一些幹糧就了事了。在戰場上,永遠都要記住,即使帶有再充足的食物,也隻能吃到八分飽,否則,劇烈運動之下,肚子裏就會翻江倒海,戰鬥力自然也十去七八了。戰爭永遠是那麼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感覺自己似乎說得過多了,切西不禁回過頭來,卻見沃特正把一雙小胳膊架在桌上,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地圖,目光卻顯得有些遊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顯然,這一切與沃特之前受過的貴族式教育幾乎完全背道而馳,好在是沃特,要是一般的小孩,現在估計立馬就要跳起來反駁了。畢竟,貴族教育要求騎士必須時時保持風度,待人要謙恭,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儀表,因為這極大地關注著自身的威信。沃特顯然也聽到了切西忽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