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航腦子裏轉了幾個念頭,對雷辛低聲道:“雷主任,我們來談事情,這種女人的東西,無所謂得很,不如就讓給周公子吧,我們再選一個最漂亮的。您看?”
雷辛曆來秉承委員長的觀念,從不在娛樂場所為女人爭風吃醋,很多時候碰到別人看中自己先挑選好的陪酒小姐非要搶走不可,也就一笑而過了,並不與對方爭執。聞言隻是一笑。
春春小姐拉好鬆開一半的奶罩,冷冷說道:“我早就想走了,呆在這裏真他媽沒趣!”
張航喉嚨一緊,這臉麵可大大的丟盡了。剛要喝罵,雷辛不耐煩的揮揮手,像打發一隻惡心的蒼蠅,淡淡道:“算了,讓她滾。”
閑談兩個鍾頭有餘,雷辛等人該問的都問清楚了,起身告辭。
陳華遙點出一千元人民幣遞給唐月雲,說道:“你的表現我很滿意,這是小費。告訴這家夜總會的老板,小費是西區陳華遙給的,不許抽成。”
唐月雲第一次陪酒,臉皮嫩得要死,不敢收,拚命搖頭道:“領導,不用了,這錢您拿回去吧,我今天都沒怎麼陪您。”
“叫你拿去。”陳華遙道。
“那,我隻要一百就夠了,一千太多……”
“全部拿去。”
唐月雲見他態度堅決,自己家庭確實急需用錢,於是小心翼翼的收起,感激涕零,說了許多感謝的好話,鼓起勇氣又說:“領導,要不我今晚陪你?其實,我也挺能伺候人的,事先看了很多片子,學過很多姿勢,包您滿意。”
八戒等人苦苦憋笑,大力拍打陳華遙的肩膀,促狹地說道:“華哥,反正你晚上也是一個人寂寞,不如就讓這位大姐陪陪?”
唐月雲臉紅如火燒,聲細如蚊,道:“領導,無論您有什麼特殊要求,我都可以照辦。”
陳華遙板著臉道:“嘮叨什麼,趕緊回家帶小孩才是正經!”
八戒終於忍不住捧著肚子笑個不停。
唐月雲知道這個俊朗的年輕人看不上自己,心頭不知竟泛起幾分失望,心中自哀自憐了好一陣,這才收拾起心情,千恩萬謝的走了。
張航結掉賬單,告罪一聲,去對麵街地下停車場方向走去取車。
陳華遙、雷辛等人的車直接停在門口,不用那麼麻煩。
走到外麵,已是深夜十二點。
金絲雀小巷空蕩蕩的一片冷清,昏黃的路燈映照著兩隻街頭垃圾堆爭食的野狗,踢中了易拉罐,在寂靜的路麵上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不遠處幹瘦的苦楝樹腳下,一名搖搖晃晃的醉漢拉開拉鏈撒尿,沒撒到一半,捂著嘴吐出一灘穢物。
天邊,一朵雲兒悄悄掩住了月亮。秋風漫卷,扯起附近住戶晾在陽台的衣物,飄得歪歪斜斜。
這裏是一條死胡同,隻有前方才有一個兩車道寬的路口。
這時的路口,慢慢聚集了一群人,黑壓壓的一片,路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在狹長的巷子裏顯得格外詭異。辛多雷夜總會大門突然轟然緊閉,哢噠一聲,還從裏麵上了鎖。
陳華遙突然冒出一句話:“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這群人密密麻麻堆在巷口,擠得水泄不通,看樣子不下一兩百人,都是身強體健的青壯漢子,有的身穿皮夾克牛仔褲,有的身穿白色跆拳道道服,手提鋼管、鐵棍和砍刀,一看就知道是不懷好意的無賴,與陳華遙等人相距不過百米,遙遙對峙。
道路上淩亂堆放幾塊大石頭,這是為了防止蟹委會人員駕車強行衝撞而事先做的設置。
一邊接近兩百人,手持凶器,早早埋伏等在這裏;一邊隻有五個人,赤手空拳,喝了酒剛剛出門,雙方人手一目了然,對比差距巨大。很顯然,有人針對蟹委會早有預謀。
對方人群停了一下,開始緩慢向前逼進,鋼管拖在地上哐哐哐的響著,雜亂的步伐和金屬交擊的噪音打碎了巷道的寧靜。
附近的住戶被驚醒過來,亮起燈推開窗戶往外一張,立即閉緊窗戶熄滅燈光。
八戒臉一僵,冷酷的笑道:“衝我們來的,嗬嗬嗬。”
陳華遙屁股斜坐在青年近衛軍的坐墊,長腿搭在水泥路麵,點了一支白樺樹。迎著夜風,白煙迅速向後飛散,“各位同誌,好好的招待他們!”
雷辛四人胡亂在車鬥拿起武器,紛紛站了出來,身形筆挺,目光冷冽,迎向對方,毫無懼色。
盛賓館六樓六二三號套房站在窗簾邊拿著紅外線望遠鏡的鳳王鍾若虛一直在緊張的關注局勢,臉色一下抽得僵硬。線報上說蟹委會隻來了兩個人,現在現場卻有五人,大大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