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杏林在旁聽得好笑,仰頭飲下酒杯裏的酒,衝那邊丟出自己的疑問,“請問幾位,為何稱之為‘白笛神醫’呢?”
那幾位大聲說話的人齊聲將頭轉了過來,最先說他親戚被救治的人舉了舉筷子,“顧名思義,就是那神醫經常隨身帶一隻笛子,白色的,喔,就像你腰上那個。我說小哥啊,你既然是明白人,為什麼還要多此一問呢?現在江湖上可到處都是你這種帶白笛模仿神醫裝瀟灑的。”
話音未落,從外麵進來一個持劍少年俠客,腰際一隻白笛,再配上他那白衣,風流倜儻。
穆杏林往自己白笛上瞄一眼,回頭與專注凝視他的傅青岩相視一笑。
結賬出了酒樓之後,穆杏林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白笛神醫’……好難聽。”
傅青岩聞言一笑,穆杏林身上的溫文爾雅與那種出自大家的卓華,是常人無法比擬模仿的,“那你就把白笛神醫當成其他人吧。”
穆杏林點頭,“好主意。”
隻要一想白笛神醫是不知道哪裏出來的人,穆杏林就覺得心裏舒坦。
入秋的清涼拂麵而過,穆杏林心中愜意。身上沒有負一件事,與人一同遊山玩水,這大概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前方忽然又熱鬧起來,後方行人紛紛從穆杏林和傅青岩身邊跑過,熱鬧之處圍了一層又一層的人,不時傳來叫好聲。
穆杏林與傅青岩相視一眼,抬腿往那邊走去。
此時距離先皇駕崩已有半個月,和王爺盛明遠回京穩定局勢之後消息才傳了出來,不過倒不是天命閣,怕朝廷的麵子被駁以及江湖二心,先皇是急病駕崩的。
和王爺在一幹勢力扶持中順應人心登上了龍位。而這位新皇,剛上位,就先重查了傅將軍舊案,傅將軍的勢力也在真相大白之後重整回到戰場,隻要那支勇銳經驗之師一到,邊防的危機想必會輕上許多。這道消息一傳出,不知多少人放了心。
因新皇無比重視邊防,糧草與兵力被不斷地派往邊防,舉國之下都被這種‘無後顧之憂’的感覺安心到,民心一振。
所以現今的大予,麵上還是一片祥和。
圍觀人群熙攘,穆杏林順著眾人的視線往上一看,入目素白倩影,相隔太遠隻瞧見一個身形站在上端。
一個……人?為什麼會被叫好?
“看不清。”
穆杏林收回視線,掃了一眾昂首望天的百姓,多為男人。他想,那上麵那個應該是美人吧。無意左右一眼,卻見俠士豪客打扮的人,也在旁的酒樓高閣往這邊癡癡看著。
傅青岩往觀景台上瞥去一眼收回,“不用看清,你比較好看。”
他武功高深,隻一眼看得清清楚楚。芙蓉麵青黛描眉畫眼,可在他眼中,寡淡得不能再淡,他又怎麼會覺得好看。
隻有穆杏林,在這泯然眾生之間,清顏如畫,水墨氤氳自成風華雅致,黑眸斜斜一眼,就好像被困在他的眼神之中,朦朦朧朧,身陷夢境。
穆杏林收回那一眼,彎唇似笑非笑,“我不是女子,被誇獎了也不會高興。”
傅青岩眸中意味深長,“那怎麼說杏林會高興?”不過,他之前說的話可不是為了穆杏林高興講的話,而是真心話。
穆杏林離開人群,對走至自己身邊的傅青岩溫雅一笑,“高興?即便青岩稱我英武我也不會高興,這種情緒,不應該是因由心生?”
傅青岩稱是,眯眼跟著穆杏林一起看著擋了路的民眾,心裏卻想著怎麼才能讓穆杏林發自內心地高興。
耳邊隱隱傳來“第一美人”“江蕭山莊大小姐”,穆杏林若有所思,“江蕭不是在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