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觴微微一動:“別碰我,睡自己床上去。”
“假如我耍流氓呢?”
“……小心我揍你!”呼呼幾下極細極輕的喘熄,軟綿綿的膩歪。
段硯行心想,他是緊張了。
前胸貼後背,各自不動地躺了片刻,段硯行趁雲觴不注意,翻身幹幹脆脆地壓了上去,雲觴在下麵略有掙紮,動作卻不大。
“別動,別動嘛!再動我來真的了!”
折騰了一會,雲觴真的不動了。段硯行輕輕撫過他雪白的額角,順一順他散開在床上的長發。
這樣曖昧不清的燈光下,這樣近的距離,能清清楚楚看見雲觴鬢角的發根,閉著眼睛,眼角淡淡的細紋有一種歲月烙下痕跡卻風情依舊的嫵媚。
染上幾分燈光的色彩,溫潤而憔悴。
一個漂亮的男人過了十多年也會容顏淡去,慢慢變老。雲觴今年三十八歲了,自然不能和他十八歲驚豔整個國內娛樂圈時相比。
與那時候的桀驁冷傲相比,他也變了很多。
摟在懷裏的感覺都不同了。
“你到底要摟多久?”雲觴有些呆不住,慢慢覺得很不自在,“萬一被值班護士看見,你不害臊,我臉皮掛不住。”
段硯行笑道:“你以為她們都是笨蛋?你在醫院住到現在,你以為她們看不出來什麼?人家又不是瞎子。”
“……”
“雲觴,你真的害羞了。”
段硯行長了年紀,沒長記性。大大咧咧吐槽完畢,被暴跳起來的雲大導演趕回自己床鋪上。
換了個地兒,照樣能壓倒。
雲觴瞪著他,眼睛裏水汽騰騰,柔光映紅:“你快給我起來!”
段硯行死皮賴臉道:“我就不起來。”
雲觴在下麵被壓得死死的,動不了,鼻子裏噴著暖暖的氣,無話了。
段硯行有滋有味看著他蒼白的臉在燈光裏微微浮現出紅潤,嘴角一勾,眯縫眼睛:“雲觴,你還嫩著。”
第二天,雲觴回家裏去洗澡。
四月了,外麵的桃花盛開,春風送爽,柔嫩的粉紅裝點著單調的綠意,風一吹簌簌落下,一眼雅致的美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段硯行完成要人命的檢查,精疲力竭回病床上。他的病需要長期療養,住院觀察,時好時壞,醫生也說不清他哪天能痊愈出院。
剛躺了半宿,麵熟的護士小姐進來做些例常的看護,給他帶了一份報紙:“我看見這上麵有你,所以拿來給你看看。我們好幾個護士都是你的影迷,就是不好意思跟你要簽名。”
上回雲觴說他運勢不濟,這輩子大概又無緣影帝。
護士的話到讓他揚眉吐氣了一回,繞有些得意,溫文爾雅回道:“謝謝。需要簽名嗎?”
護士小姐紅著臉,跑出去捧來一打小本子,段硯行耐著性子一個個簽了。
之後,他靠在床上翻報紙。
從娛樂版看到體育版、八卦版、文學版,最後瞥到一眼金融罪案版,頭版頭條大標題觸目驚心:
XX局局長唐哲華之子唐衍涉嫌參與“黑刺客”一案,被警方拘留協助調查,目前案情尚未明確。
唐衍……
名字不甚眼熟,入眼之初,段硯行愣了許久,等腦中閃過一絲想法,頓時怔住。
唐……衍……
雲觴推門進來,看見病床上的段硯行麵無血色,不由一怔:“怎麼了?”
段硯行捏碎了報紙,臉色一片陰沉:“衍衍……”
第五十三章 救贖
時間退回到過年的時候。
每年過年,裴邵賢都很孤單,可是今年卻來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本來,今年與往年便不太一樣。
自從裴家二少爺去世以後,裴家就等於沒了掌權的男人,裴老爺又臥病在床數年,精神常常處於彌留的狀態中。
一直以來囂張跋扈的裴老夫人頓時少了許多氣量,也免不了顯出女人脆弱的一麵,家裏頭隻有二少奶奶這個媳婦兒和不足歲的孫子,怎麼都撐不出場麵來的。
於是,過年前,裴老夫人拉下臉分別打電話給老大和老三,希望他們能回家一起吃年夜飯。
段硯行那邊忙於拍戲,電話直接掐斷在經紀人手裏。而裴邵賢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
這麼多年沒有踏進過裴家宅院的大門,回去了也不自在。
有時候,冥冥之中因果早有注定,他也沒有料想到,本來孤家寡人的年初二晚上,那個人會來。
那天晚上,他燒了一鍋子魚湯,配上幾份火鍋料理,差強人意。
剛坐下來要吃,門鈴響了。
他想,這種時候會有誰來上門拜訪?要是公職上的禮尚往來,他是向來不興這套的。
門一開,不由得呆在原地。
林雲衍在門外向他禮貌地點頭,斯斯文文,帶著半交涉半親切的笑容:“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