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開口就行,就怕你不開口,你不是想跟我談嗎,那就按照我的節奏來吧!
“對對,”司驍騏爽朗地說,“說正事、說正事,喬鑫既然已經跟您都已經說清楚了,那我們就來說說具體價格吧。”
林放微微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司驍騏打斷了:“安峽這條線主要走的都是服裝箱包,跑起來很不出數,要說利潤……確實空間不大。”
“可是量大啊,”林放急忙插嘴說,“峽江市是咱們省最大的服裝箱包批發生產地,每天的貨運量走個十幾車不成問題。”
“林老板,這條線你跑了那麼多年,有多少利潤空間您自己應該很清楚吧。”司驍騏淡淡地說,“如果真的那麼能掙,你也不會出手了對吧?”
林放心裏一沉,司驍騏這話是在暗示他已經知道了林氏貨運一年的利潤額了,讓林放不要漫天要價。
這是誰泄露出去的?林放心裏騰起一把火。
司驍騏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茶水,他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來等林放考慮——反正資金周轉不靈的又不是安捷。
***
蕭晨今天有台大手術,上午八點半進了手術樓,直到下午三點才出來,段氏“挖掘機”全程圍觀了手術。等回到病房後,段世昕一臉崇拜地說:“蕭大夫,這手術太牛了!”
“這有什麼牛的?你去看看郭主任的手術,那才叫牛。”蕭晨坐在椅子上休息,站了一天腿都快彎不下來了,他喝口水繼續說,“再說,你又不是沒看過溫主任的手術,看看人家做的那個。”
“那不一樣,”段世昕搖搖頭說,“溫主任那是幾十年的經驗累積下來的,你可剛回胸外沒幾年,當上主刀也就兩年的功夫吧,你看你這手術,前幾天溫老爺子還拿你的那個‘食管腫瘤侵犯氣管膜部、主動脈、奇靜脈弓’的案例來給我上了一課呢。”
蕭晨屈指敲敲桌子,笑著說:“早晚你也能做這個。”
段世昕撇撇嘴說:“我還早著呢,天天被郭主任追著滿樓道的罵……”
蕭晨笑了起來,郭宏的這個脾氣怕是改不了了,指望他和顏悅色那真是癡心妄想。
“對了蕭大夫,我今天請你吃晚飯吧,”段世昕興衝衝地說,“正好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蕭晨想了想說:“今天不行,要不明天?”
段世昕嗤笑一聲:“什麼今天不行啊,是不是怕你家那口子不同意?”
蕭晨不置可否地搖搖頭:“今天真有事兒,改天吧。”
蕭晨這麼說倒也不算騙人,他今天的確是有事兒——司驍騏約他吃晚飯!這可是件大事,這個月已經過去二十二天了,兩個人能坐在一起吃飯的次數加起來不超過一個巴掌。最近司驍騏在忙著一個並購案,幾乎在辦公室落地生根了,而自己連續排了三台大手術,每天忙著做預案,天天在開小組會討論,加班都成了常態。兩人的房子徹底淪為了旅店,而每天回去倒頭就睡,睡醒了就各忙各的去了。
前天,司驍騏晚上十點多才回來,洗完澡後躺在蕭晨身邊歎口氣:“寶貝兒,咱倆有多久沒做|愛了?”
蕭晨正靠在床頭刷pad,他翻牆查出來一個美國醫生的手術案例,正對滿屏的英文字母耐著性子往下看,冷不防聽到司驍騏這麼哀怨地歎息倒是一怔:“多……久了?”
“兩周!”司驍騏斜了蕭晨一眼說,“蕭爺你都兩周沒有翻奴家的牌子了。”
蕭晨放下pad,伸手拍拍司驍騏的臉:“媳婦兒,最近咱倆都忙到一塊兒去了。”
“是啊,”司驍騏伸個懶腰,趴在枕頭上說,“不過我挺高興的,覺得日子這麼過著真好。”
蕭晨懂司驍騏的意思,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各有各的事業,各有各的責任,在一起是因為愛,但並不意味著“相愛”就一定要天天黏在一起。蕭晨有時候跟辦公室裏的同事聊天,他們紛紛抱怨自己的女朋友不是“雙麵膠”就是“粘拉扣”,一天24小時恨不得貼在男朋友身上,時間久了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而醫生的職業又很特殊,一旦有緊急病情,一個電話就能把人叫走,一台手術四、五個小時下不來簡直是家常便飯,可女孩子們就能把這些腦補成“你不愛我了”。
還能不能好好談戀愛了!
每次聽到這些抱怨,蕭晨都在一邊不吭聲,因為他隻要一說話就是妥妥地拉仇恨。大家不止一次看見司驍騏一大早等在醫院門口接蕭晨下夜班,也不止一次見過司驍騏半夜三更來住院部給值夜班的蕭晨送宵夜。
這不是“秀恩愛”,這幾乎已經成了他們的一種生活方式,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這麼多年,這一幕三不五時就要上演一番,眾人已經從“指指點點”、“嗤之以鼻”變成了“羨慕嫉妒恨”。
是的,“愛”最難的就是持久,時間永遠是“愛情”最大的殺手,蕭晨很慶幸自己和司驍騏能攜手站在時間的洪流中不被衝散。
蕭晨想著這些,嘴角掛出好看的弧度,段世昕在一邊看到了,賊精精地問:“是不是有約會?你們這老夫老夫的,怎麼還這麼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