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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許久,屋內伺候的小丫頭才敢拍著胸脯說一句:“嚇死我了。”
彩蝶方才嚇得大氣不敢喘,這時覷著蘇婉清的臉色小聲抱怨:“虧我還覺得寶郡王是個好……”
蘇婉清從沉思中回神:“噤聲。”
彩蝶委委屈屈閉嘴。
蘇婉清沒有安慰她的意思:“你也說了,他是王爺。”
隻著一句,便叫彩蝶白了臉,她後知後覺,若不是宣和平日裏實在好說話,偶爾逗她還會給她買糖,她方才也不會如此大膽。
蘇婉清苦笑,王爺自然是好的,從未輕慢樓裏的姑娘們,不然她也不會生出些妄想來。
她該看清自己的位置,王爺與她尊榮不是為了多個女人。
回了王府,自有人向宣和稟明今日之事,那醉漢是理國公周家長房次子,周沛。
喝醉了酒被蘇姑娘拒之門外,管事打發他酒醒再來,醉鬼自然不承認自己喝醉了,鬧了許久又見宣和上了蘇婉清的樓。
後來的事沈宣和已經知道。
他默念周沛的名字,思索這事和二皇子有什麼關係,他那二哥固然看他不順眼,卻也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怎麼說也是書中能當幾年皇帝的人,若不是他繼位之後天災不斷,男主,也就是謝淳,或許也沒那麼容易成功。
周皇後故去多年,周太後卻一直在,宮中還有一位周妃,正是二皇子生母。
周沛此人家中有兄長,他同京中其他混日子的紈絝沒太大區別,不,還是有的,其他人不敢在他跟前撒野。
他仗的是誰的勢敢同自己叫囂。
周家?他那太後姑奶奶?先皇後、周妃?還是他那姐夫謝泯?外戚周家不是白叫的,太後、皇後、就缺個太子妃了。
宣和嗤笑,緊接著皺眉,然後又很快恢複麵無表情的狀態,他抬手摸了一下額頭,有些憋氣,現在是臉上一有動作就疼得厲害。
宣和怕疼,他又是府上唯一的主子,他一喊疼就沒人敢下死手,淤青沒有揉開,第二天看著就更嚴重了。
他嫌纏著繃帶跌份,就這麼頂著一頭的未散烏青進宮去了。
正如裘老所說,論調養之道,沒人比得上太醫,皇帝的情況一日日好轉,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大部分時候都是召見朝臣處理國事,卻一隻字未提他昏迷的事。
不說昏迷前的事,不說裘老被截殺的事,連貴妃與宣和為裘老作保的事都沒有提及。
他醒來第二日,幾位皇子府上就都得了賞賜,說是為陛下侍疾孝心可嘉。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皇帝沒有追究的意思,五皇子鬆了口氣,他原本是兄弟幾個之中最胖的,提心吊膽一個月清減不少,反倒好看了些。
又提到老二老三在文淵閣聽政的事,陛下說:“不錯,繼續聽。”
順帶著把老五老六也放進去了,至於大皇子,皇帝的原話是:“可量力而行。”
這位帝王似乎是大病一場終於想起來立儲這回事了。
與以往不同的是宣和這裏,分明是他出力最多,給的賞賜看上去並沒有比幾位皇子豐厚,可若說宣和失寵,陛下又加封了貴妃。
貴妃不願意為後,皇帝也不勉強她,硬生生想出個大雍不曾有過的封號。
這皇貴妃和皇後除了稱號不同,例銀略減,其他一切都同皇後無二。
年關將近,朝廷封筆放年假,冊封大典便放在明年。
宣和來時,皇帝在和人議事。
這個時候宣和反倒是不急了,隻要醒了,什麼時候都是可以見的。
就像他和貴妃說的,爹爹不在,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護著娘,如今爹爹醒了,他又可以做回那個大雍第一紈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