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叛逆期的孩子會對大人的話不屑一顧各種找茬,但唐鋯對他的態度其實還可以,偶爾差使一下完全差使得動,他有時候工作忙回家得加班,還能收獲一杯崽子親自加熱並且別扭地送上門來的熱牛奶。

這樣看起來好像和以前也沒什麼不一樣,但杜安驍就是知道,崽子對他的態度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發生了某種他不清楚的轉變。

敲門聲打斷了杜安驍的沉思。

“進。”

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杜安驍意外了一瞬,然後放下手裏的文件,連電腦都推到一邊,他坦然地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唐先生,請坐。”

“杜,杜少。”唐承林戰戰兢兢地坐下,擦擦額頭上的汗:“您好,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您看之前和您談的事情……”

“如果唐先生說的是追加投資的事,我記得我已經給過唐先生官方的回複了。”

“我知道,我知道。”唐承林點頭如搗蒜:“但是杜少,您相信我,您隻要再追加一筆投資,你看我們的企劃,這次一定……”

杜安驍打斷了他的話:“唐先生,我用不著看企劃,隻要您回答我一個問題,上個月我才給你追加了五千萬,請問錢到哪裏去了?”

唐承林哆哆嗦嗦:“錢,錢,這個資金運轉出了點問題,就,就……”

“資金運轉?我看是輸光了吧?您前天買的馬票,不知道怎麼樣了?”

杜安驍用鋼筆敲擊著桌麵,漫不經心地說道。

唐承林心裏一沉。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杜安驍歎了一口氣:“唐先生,這件事不該由我來說,您是一位知名企業家,您這樣嗜賭成性,對社會,對家庭,會造成多少不好的影響,您就算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可您還是個父親,您有妻子,有孩子,您對您的孩子負責過嗎?”

在氣運的加護下,杜家不會出現任何財政上的危機,真要說起來,杜安驍幹脆就這樣一直養著唐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杜安驍雖然是個好人,卻不是個毫無原則的人。

更何況,眼前的男人有個特殊的身份,他是唐鋯的父親,唐家一天天的每況愈下,唐承林的賭性越來越大,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杜安驍要是有那麼一點點壞心,幹脆就等著唐承林自己把自己玩死,他現在是唐家最大的債權人,一旦唐家倒台,他就能吃下唐家的大部分產業,百利而無一害。

但杜安驍終究是舍不得崽子受苦,不想他有個讓他抬不起頭的賭鬼父親,更不想他被人指指點點說聯合外人搞垮自己的家族。

唐承林麵容扭曲,幾次張口都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幹巴巴地來了句:“杜少,杜少您相信我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就和他每次在賭場借錢的說辭一模一樣。

杜安驍閉上眼:“唐先生,您的行為讓我無法信任您。”

杜安驍的回答也和賭場一模一樣。

唐承林絕望了。

從杜安驍說出馬票的瞬間,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從杜安驍這裏套出更多的錢了。

打了那麼久的交道,唐承林其實早就摸透了杜安驍的性子,這人比傳聞中還要蠢,隻要多打打感情牌,磨上一段時間,遲早會鬆口給錢。

換做往常,唐承林今天或許會先告辭,幾天後再來,但這次的情況和往常不一樣,昨天晚上,他讓一個□□迷了心,把公司的股權送上賭桌,要是今天籌不到錢,他和唐家就完了!

唐承林的一生就比電視劇裏拍出來的豪門恩怨更加荒唐。

在醫院就被仇人調包,流落在外二十多年,靠自己的實力做點小生意出了頭,這才被唐老爺子發現接回唐家,彼時還因為他還因為口音鬧了不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