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幾許落寞。
“要不……我給你念念?反正明天休息,我給你說清楚一點。”
薛離衣自小過目不忘、過耳不忘,否則老溫頭那放養式的教育壓根就教不出這麼個徒弟來,關瑾瑜說的那些d662、k1384她雖然不懂但還是死記硬背的記了下來,並在關瑾瑜的指導下選了d662次列車。她念不準發音,關瑾瑜就又給她寫了張紙條。
其中夾雜著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
薛離衣:“請問姑娘,驛站在何處?”
關瑾瑜:“……火車站?”
薛離衣:“對,是火車站。”
關瑾瑜:“小姐,你怎麼出這麼多汗?要不要擦擦。”
薛離衣眼睛盯著自己的靴尖,腳下踩著的是陌生的木質地板,輕飄飄的好像無處著力,沉默了一會之後,她抬起頭,對關瑾瑜輕輕笑了一下,說道:“不必了。”
外麵的世界給她帶來的不是新鮮,而是不安和莫名的焦慮,對未知的恐懼讓她大腦開始快速而簡單粗暴的思索起來。那就是找到缺德帶冒煙的靈修小師叔,然後立刻回青城山。
關瑾瑜見她實在算得上是汗流浹背了,沒理會她的拒絕,把剛剛那塊用過的毛巾拿去盥洗室,準備洗幹淨再讓她擦擦,回來一眨眼的功夫,客廳裏的人就不見了。
人呢?
這時,臥室的門被人從裏打開,門裏走出一個穿著小熊睡衣的女人,約莫也有二十六七,尖下巴、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眼睛仿佛帶著電,劈裏啪啦的火花亂濺,唯獨別開生麵的頂著個亂糟糟的雞窩頭,頗有畢加索的抽象畫風格。
“雞窩頭”斜倚在門框上,打著哈欠開口,語調慵懶:“關關,你和誰說話哪?”
關瑾瑜手裏攥著濕毛巾怔了好半晌,才搖搖頭,說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鬼扯的答案:“唔,我碰到了田螺姑娘,但是她沒幹活就走了。”
桃花眼女人:“我看你是喝多了產生了幻覺。”
關瑾瑜凝眉片刻,煞有介事的點頭:“嗯,倩倩,你說的很有道理!”
“你還睡不睡覺了?”甄倩糟心的瞥了她一眼,眼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更明顯了,她這幾天畫圖紙畫得也沒合過眼好嘛。
關瑾瑜挑挑眉:“睡啊,當然睡。”
隨著開關“啪嗒”一聲響,客廳徹底暗了下來,關瑾瑜關上房門的瞬間似乎感覺眼角有什麼光亮一閃而過。
第3章 陽錯
薛離衣不是走的大門,但並不代表她沒有嚐試過走大門,畢竟她再缺乏外麵生活的常識也知道走窗戶是梁上君子的行徑,隻是她默默盯著關瑾瑜家的門鎖幾秒鍾,萬分火急之下最終還是決定了走窗戶。
早上六點半,霖市的街道基本是冷清的,上班族還沒有起床,玩夜場的已經結束,起得比雞早的大概就是那些早餐店麵了吧。
薛離衣手按了按肚腹,眼裏流露出一抹虔誠的感激。
善人呐。
昨夜遇到的女子真是大善人,給她幫了那麼多忙不說,看她肚子餓了還給她吃了一塊名為“蛋糕”的食物,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而且薛離衣也看出來那人似乎困意甚濃,所以並沒有打算再麻煩人家。火、車、站,是吧?她雖然不認識路,但是長著嘴,嘴是會說話的。
旭日東升,破曉已久。汽笛聲、引擎聲、喧鬧聲把這個繁華的都市從沉睡的夢中中吵醒,萬千喧囂裹挾著十丈紅塵登時撲麵而來。
薛離衣驚訝於外麵世界的繁榮,和……人們大膽露骨的裝扮,書上怎麼說的來著,對,傷風敗俗。
她伸手拉住一名有傷風化的女子,那人穿著吊帶露臍裝,齊根短褲,薛離衣隻覺滿眼都是白花花的肉,晃得她眼暈,她忙低下頭,下巴尖幾乎要戳破胸口,“敢問姑娘,火車站如何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