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關啟梵抬手捋了捋後腦的短發,說:“那咱直白點,我敢說,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不會把自己的老婆放在首位,而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會把自己的另一半放在首位。真像奶奶生前的遺願,薛離衣才是真正會把老姐放在心尖上的人,人長得好看不用說,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又有耐心會照顧人,還是醫生。最重要的是……”

柳蓉說:“什麼?”

“老姐喜歡她,她們不敢在你麵前表現,但我見過,比我小時候看見你倆還膩歪。你要敢拆散她們,簡直是要分分鍾殉情的節奏啊。”

“……”關啟梵小時候她真的表現得很膩歪麼?

柳蓉一副不信的樣子:“有那麼誇張麼?”

關啟梵點頭如搗蒜,“而且媽,你沒聽過一句話麼?我看有本書上說‘打敗你的,永遠不是高山,而是你鞋裏的那粒沙’。”

“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說愛情是一種非常堅韌、也非常脆弱的東西,你越是阻撓它,它就越不屈服,也許人家兩個沒要非你不可,你們這一折騰,”關啟梵兩手一攤:“欸,人家就不顧一切的要在一起了,怎麼拆都拆不開。”

關啟梵決定迂回,先把他媽糊弄過關了再說。

柳蓉好像明白點什麼:“你是讓我不要管?”

關啟梵一個餓虎撲食,“啪嘰”就在柳蓉臉上親了一口,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媽你真是太聰明了!真的,我敢打包票,天底下的老媽就沒一個有你這麼聰明的!又聰明又開明!一點也不封建!”

“得了得了,就你嘴甜。”柳蓉給他哄得心花怒放,“我去給你姐下碗餃子,跪了那麼久也該餓了,你要不要?”

“你別忙活了,這都十來點了,你是不是忘了吃晚飯?”

柳蓉如夢初醒,一開始自己是備好了晚飯等新姑爺上門的,誰知道領回來個女媳,後來就一直折騰到現在,連口飯都忘了吃。

“算了不吃了,”柳蓉說,“你爸肯定也沒心情,一會我把他弄回房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柳蓉出去的時候正好撞上關爸麵無表情的從薛離衣房裏出來,一看就是碰了釘子的樣子,她心裏莫名的升起微妙的平衡感,但又不能在關爸麵前表露出來,隻是過去拉了他的手回房。

途中關爸看了仍跪在客廳的關瑾瑜一眼,一言未發。柳蓉就知道,這是準備讓她在這跪一宿了,她忍不住扭頭看向了薛離衣所在的房間。

膝蓋的酸疼和困意哪個比較容易戰勝?在關瑾瑜這裏,此刻顯然是困意占了上風,十一點,屋內寂寂,確定柳蓉和關爸應該都睡了之後,她往前挪了兩步,伏在了茶幾上。

薛離衣出來得略晚一些,客廳的燈光在房裏拉下一道狹長的白線,薛離衣從一片黑暗的臥室裏走出來,手裏抱著一床毯子。

南方的冬天本就陰冷潮濕,客廳地麵鋪的並不是木板,而是地磚,大理石的茶幾無疑也是沁涼的,涼意直刺入骨子裏,關瑾瑜整個人幾乎都要縮成了一團,嘴唇凍得發白。

她本就不可能睡熟,肩上一有東西覆上來,就被驚醒了,在看到是薛離衣的那刻,臉上便浮現一絲簡直要溢出來的溫柔的笑意。

薛離衣心裏直發酸,一聲不吭的把沙發墊抽下來,墊在她膝蓋下麵,在她對麵盤腿坐下,然後連毯子帶人一起裹進了懷裏。

“睡吧。”她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我在這裏陪你。”

關瑾瑜下巴抵著她的肩,冰冷的手掌貼著她的後腰,輕聲說:“你要哭鼻子麼?”

“不會。”

“那就好。”

“把手伸進我衣服裏,”薛離衣忽然說。

關瑾瑜有些為難:“這……”

薛離衣把保暖內衣從褲腰裏抽出來,不由分說的抓著她的手探了進去,手掌貼上她兩肋溫暖的肌膚,熱融融的,寒意頓時消減了不少,關瑾瑜才明白她的意圖,下意識要拿出來,手指才動,便被薛離衣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