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葛老發出一絲怪異的笑聲,“老朽修複經脈的藥根本就已經沒有了,這才給了老夫這個方子,且試一下,雖然有些效果,可是何以如果見效?三日便能聽得清楚,五日便可吐言,十日便已如正常人……”
這個羅溪玉沒辦法解釋,她想說是自己的玉蘭花的功效,可這般一想,如果她自己身受重傷,服用玉蘭花,恐怕也要十來日才能好,可是玉蘭隻對自己有奇效,對別人,效果還不足十分之一。
“而初時最先讓老朽懷疑的是貝貝……”葛老眼中似有一絲精光閃過,整個人如回光返照般,精神好了許多,甚至能坐正了身體,他道:“貝貝自小便怕聖主,可是十幾歲仍然連句話都不敢與聖主說,如今更是寧可在東獄也不肯回來一次,羅姑娘,你可知原因……”
“聖主他……”隻道了三個字,她便說不下去,腦子一時如漿糊,複雜又刺痛,不相信卻又難以反駁。
而葛老似乎不待她說出,便一徑的說著,“原貝貝這孩子雖古靈精怪,但畢竟是老朽帶到大,他每次對敵時時小手指都會蜷起,可是,每次麵對聖主時他都會如此,羅姑娘可知是為何?
那是因他感覺到了聖主的殺意,因為這股殺意,自小開始,這股殺意已經存在,可是老朽護得極嚴,輕易不會讓聖主接手,而如今貝貝的懼意仍不減反漲,常年在東獄甚至不敢回來一次,這孩子沒有對任何人說起,但老朽都已驚覺……”
“葛老,你這些都隻是猜測,不能便說聖主他,何況胎毒我見過,那是個無意識的怪物,他……”羅溪玉急忙辯解起來。
“嗬……怪物?能在身體裏待上二十多年,便是個怪物也是無所不知,沒有人比它更熟悉聖主,若形成了自我,便是你我,都未必能尋出蛛絲馬跡,羅姑娘跟我要證據,那老朽也能說上一個……”
葛老身體微微前傾,看著羅溪玉:“羅姑娘可知每代聖主從出生起,腦後都會有一個銀色的蛇形胎?”
“這個……”貝貝便有,這一點羅溪玉是知道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銀色,代表著成功融和體內蛇毒,將蛇毒徹底化為已用,可是聖主出生的時候蛇形胎是血紅,羅姑娘你可去查看聖主腦後的蛇形印跡的顏色,若是毒胎成功去除,顏色便會重新恢複為銀色,那代表著聖主成功融和了胎毒,如果反之……”葛老說到這裏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羅溪玉不知不覺中冒了一身冷汗,她怎麼可能相信,怎麼能相信,可是眼前老人是將死人之人,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容不得她不信,她從袖裏掏出自己做的救命丸。
葛老卻是搖了搖頭,剛才眼中的神彩就如空中的煙光一般,一閃即逝,此時他的臉上灰白的厲害,他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卻像是說不出,最後用盡全力從懷裏掏出一隻瓶子,斷斷續續吐出聲音:“羅……姑娘,老朽恐怕要走了,這瓶藥……姑娘想通後……老夫試了,數次,聖主……隻有你,姑娘,為了貝貝……為了東獄……姑娘一定……
祖愧……隻能有,一個聖主,就是……”葛老手伸在半空,眼晴往外瞪起,嘴半張著,卻是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的停在那裏,手中的瓶子也因失了力道滾落在地。
羅溪玉眼淚滾落了下來,那個平時和善笑眯眯的葛老,那個逗弄貝貝開懷大笑的葛老,那個吃食物時小氣又貪食的葛老,此時……去了……身後沒有留下一個子孫,一生都隻為東獄為聖主。
她跪坐在那裏,雙腿都沒了力氣,縱使有心理準備,可是臨到“葛老,一路走好……”她道。
不知過了多久,羅溪玉狀著膽子閉眼將葛老的雙目合上,手放回去,然後目光落在那個掉落在地的瓶子上麵,緩緩的伸出了手。
待得她走出來時,眼眶發紅,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東獄不像是五洲,人死需繁瑣的殯葬禮儀,隻需一口黑棺,撒入保屍去蚊蟲特殊的藥粉,靜悄悄的抬回祖獄埋下。
人是貝貝送走的,貝貝待葛老如親爺爺,風塵仆仆回來卻要親手送著爺爺的屍體回祖愧,其心情可想而知。
便是程宅的一幹仆人都默默的擦著眼淚。
而一日的時間,羅溪玉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便是貝貝回來都有些渾渾噩噩,直到晚上,她回到房間,突然便頭腦清明起來,她猶豫的伸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隻見聖主正如往常一般坐在桌前,手中拿了一卷不知什麼功法在看,十分平常,與平日沒什麼不同,但對於此時此刻的羅溪玉而言,一切都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她的手有點顫,隻能藏於袖中,鎮定了下心神走過去,“聖主……”緩步走到桌邊。
“嗯。”聖主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似有什麼神色閃過,有些冷淡,目光又移回到書上。
“葛老的事……”羅溪玉看著他的神情道:“我們是不是跟著貝貝一起回祖愧一趟……”
“不必!”聖主頭也不抬道,看著書,神情是那麼專注,仿佛葛老的死不過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