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嬤嬤聽到老祖宗發話,連忙領著屋裏所有奴仆上前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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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波一波的熱鬧恭賀聲中,一個清楚的聲音堅定地道:「蕭竹當不起。」
室裏的所有人聞言都為之一愕,氣氛迅速僵到冰點。
「你說什麼?」老夫人眯起眼。
「蕭竹不做大少爺的妾,蕭竹誰也不想嫁。」雖然事出突然,但是她沒有驚訝也沒有慌張。她知道自己愛的是誰,心給了誰,外在變動早已不能摧毀她堅強的意誌。
憑雪院裏頓時靜得鴉雀無聲。
「老祖宗,是奴婢教導無方,是奴婢該死。」沐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她沒有忽略老祖宗臉上的狠意,蕭竹怕是保不住啊。
侄女怕是要吃苦了。她沒想到、真的沒想到,蕭竹竟然如此固執,真的小看她了。沐秀心中暗暗叫苦,她哪裏想得到小小的她竟然有勇氣反抗。
「哼!林家的下人都能給主子唱反調了,真是反了天了!既然誰都不想嫁,也好,去鹽場做苦工吧,何珠,把她帶去鹽場。」
一旁的林星源聞言臉色一變,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在祖母的麵前說話。
「老祖宗!看在老奴的麵子上……」
「就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要不老身會把她賣到窯子裏做花娘!」
沐秀頓住,不敢再發一言,就怕再次觸怒老夫人。
微微勾起菱唇,沐蕭竹勇敢地看向姑姑,給了她一個「姑姑放心,我不會死」的表情後,昂首闊步地走出了林府,前往條件克難,隻有男工的鹽場,徒留沐秀一人在後頭低泣。
在鹽場裏,白天她要忍受日曬雨淋,與男工們一起曬鹽、搬鹽,夜裏,她打起精神,照著主事的吩咐為夥計們漿洗衣裳。這樣日複一日的勞作,她的臉被強烈的陽光曬傷,嬌嫩的肌膚變得又黑又皺,雙手磨出了老繭。
有時候剛睡上半個時辰,就又被叫起來擦洗倉房的地板。有時候踩在海水裏曬鹽,頭頂上的太陽曬得她兩眼昏花,她卻沒有一絲的退縮。
她不能死,她要撐過去,她還想再見星河最後一麵,告訴他自己真的愛他,從來沒有嫌棄過他,她不能在他還恨著她的時候,自己走上了輪回路。今生她給了他心結,她就一定要替他解開。
抱著這樣的信念,她在鹽場上苦熬。
三個月後,沐蕭竹病倒在鹽場。
積勞成疾的她,病如膏肓,鹽場主事找來的大夫看到骨瘦如柴的她不禁連連搖頭,隻歎小姑娘即將在豆蔻年華香消玉殞。
祖宅中的沐秀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她唯一的親人即將離去,從此在這世上她再無依靠,想到蕭竹的爹,想到孤苦的自己,想到那個可恨又可憐的侄女,她不禁急出病來,吃了幾帖藥也不見好轉,終日纏綿病榻。
少了沐秀這個得力總管,整個林府內外頓時失序,亂如一團麻。何嬤嬤見狀,忙為沐秀及沐蕭竹求情,老夫人思量到跟隨多年的沐秀,也想到沐蕭竹吃夠了苦,方應允帶沐蕭竹回府裏治病。
看到一線希望,沐秀拖著病體自鹽場迎回沐蕭竹,用盡半生積蓄為她請大夫、配補藥。一個月下來,原本回天乏術的沐蕭竹挺了過來,這一年的夏末,她已能慢慢下地走動,沐秀也逐漸恢複健康。
隻是這看似重歸平靜的日子忽地又翻起巨浪。
這一年的中秋之夜,林星源與友人駕船出海飲酒賞月,那夜風疾浪大,醉酒後的林星源不慎掉入海水裏,雖然月色明亮,但畢竟海上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