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路臻長的嫩,被一老頭這樣喊倒也沒什麼奇怪。

路臻舔了舔嘴角:“等人。”

等某個一走好幾天沒有消息的家夥。

路臻是到這裏的第二天,才從專門送補給的隊伍當中偶然得知,蕭野帶著人去西部了。那是目前感染最嚴重的地區。

有人說,生物感染大麵積爆發的第三天,那裏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天地融為最濃重的黑,再也沒有亮起來過。

路臻不知道這當中有沒有誇張的成分,但他曾經親眼見過一座在風雪中被掩埋的基地,當時那裏存活著上千人。

那樣的時日用末日來形容其實不為過。

何況西部並非一個上千人的基地那麼簡單,那是上千萬的人。

感染潮一旦達到頂峰,會是個什麼後果。

路臻並沒有一直想這事兒,他是臨時防禦中心調任的兵,有自己的職責,有蕭野的命令。

雖然他那個命令其實下得也挺隨意。

吃準他肯定會好好待在這裏。

路臻隻是在這樣沒有任務的日子裏,不挑時間,不挑天氣。

就隨意地往城門口一坐。

他不是非得等到人,他隻是隨隨便便等,不限歸來日期。

就如同這幾年蕭野不常在天伊的每一個時間段,他都等在這裏。

天伊是蕭野帶他回來的,如今的路臻不是那個掛著他褲腳,非纏著要睡在蕭野身邊,不讓睡還要朝他齜牙的小孩兒。

他長大了啊。

但他習慣蕭野叫他路小臻,習慣他每次想朝他發火最後又妥協,習慣他每一個命令都梗著脖子和他對著幹。

就如同他習慣這樣的等待。

四年的時間,路臻的世界觀體係都圍著這座城市,圍著那個人建立起來的。

早已經是沒辦法刪除的一部分。

路臻看起來有點無聊,那老頭兒也挺無聊。

見他不怎麼說話,還非扯著他逼逼叨叨。

老頭說:“我昨晚夜觀天象,這場轟動全星際的感染事件,起始於星元六年,也將終結於星元**年。而今年成戌五識,真正應了那句災難來臨時,“生靈塗炭,怪物侵占城市和村莊,連河道都將成為餓殍的墓地,人類不在改變中前進,就將麵臨死亡”的預言。”

路臻盯著老頭枯瘦的右手,不斷撫摸自己胡須的動作。

想到很久之前看到的一段遠古錄像對這類人的稱呼。

認真問:“你是神棍?”

“唉,你小孩子怎麼說話呢?”老頭兒吹胡子瞪眼:“什麼就神棍?這是預言。”

路臻:“哦。”

昨晚黑雲壓頂,這夜觀天象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你別不信我啊。”那老頭還挺來勁,靠近他說:“你真的不想知道這災難終結的原因和關鍵在哪兒嗎?”

“不想。”路臻搖頭,問他:“你想要什麼?”

“小孩子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老頭一揮手,接著說:“這關乎整個聯盟生存的重要信息,我賣給你,也不多。”

他抖了抖破爛袖子,朝路臻伸出五根手指。

路臻看著他沉默了會兒,說:“我沒有那麼多,工資還沒發。”

“那你把你有的給我。”老頭朝他攤手。

路臻就從身上摸出錢放上去。

那老頭笑開,撐著手坐了回去,甩了甩手裏的錢笑著和路臻說:“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兒上,我就大方告訴你吧,希望啊,在那個方向。”

路臻朝著他隨手指的那個方位,西部。

路臻看了好一會兒,沒說什麼,收回目光看著老頭,“兩天沒吃東西,拿錢跟人兌換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