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強迫你?”
抵達熱泉,扯開綃被,八龍子見他一身狼狽,吻痕瘀紅鮮豔,映襯白皙膚發,更顯怵目驚心。
八龍子的神情,仿佛隻要螭吻點個頭,折或麵露委屈,他便會動手擊斃驚蟄!
螭吻沒入泉水間,籲了口爽歎。
“我嘴沒被捂上,隻消一嚷,你們就會趕來救我,但……我沒有喊。”
這個答覆,回應了八龍子的疑問。
沒受強迫,亦知隨時能求援,仍是任驚蟄……
若非心甘情願,又能是什麼?
八龍子未再多問,靜默伴坐旁側,讓螭吻好生浸泡。
等他舒舒服服浸了個痛快,渾身鬆軟,由魚婢更衣梳發,才再度坐上八龍子肩膀,一路扛回龍城大廳。
廳內,看到一片祥和之景。
龍主與驚蟄,喝著茶沫,席間,沒有爭執。
驚蟄看來毫發未傷,螭吻鬆了口氣。
在他到來之前,不知眾人談些什麼?
被八龍子抱下肩頭,螭吻慢慢踱往大桌,驚蟄扶他一把,掌心貼腰,惹來龍主以清喉聲做為警告。
螭吻臉上的紅,是熱泉之故,更為驚蟄毫不避諱的舉止。
“別再刺激我父王,好嗎?老人家禁不起嚇。”
拍開驚蟄的手,往空位坐下。
桌上茶點琳琅滿目,螭吻看了更覺得餓,加上整夜狂縱,體力流失太多,先抓個兩塊大餅填胃。
“吃慢些。”驚蟄替他斟滿茶,推至手邊。
“坐過去一點。”螭吻要他“保持距離”,省得激怒父兄。
被抓奸在床,好歹反應歉疚點,哪能像驚蟄……明目張膽,視別人家父兄如無物。
“嗯哼!”清喉聲越發加重。
螭吻勸不退驚蟄,隻能任由他往麵前堆放茶點,積成小山一座……隨便他了。
“無論你們剛罵了驚蟄人,有些話,我也想說──父王,你應該認驚蟄為子,嚴格算來,他才是龍子……以目前狀況而言,他比我像龍子,這些,原本亦屬驚蟄所有,是被我侵占,現在還給他,天經地義。”
被認成了“兒子”,父兄便不會對驚蟄……加以苛責。
畢竟,好與壞,也是自家孽子,能罵能揍,卻不會痛下殺手。
“胡言亂語!龍骸城九龍子,便是‘螭吻’,也隻會是‘螭吻’!你既投胎成為我兒,哪能說讓就讓?!”
“我沒說不當你兒子呀,隻是按理而言,驚蟄才該是。你可以收我當義子,我不反對。”螭吻可沒有“犧牲奉獻”的大愛精神──義子,他照樣能在龍骸城吃喝玩樂!
“小九,不要藉此替驚蟄脫罪。”大龍子淡道。
“無關脫不脫罪,隻是你們不覺得……一切,若順應輪回,驚蟄才是你們家人嗎?他既是龍魂,現又取回寶珠,成功化龍,墨鱗金骨──所有的錯,都扭正了。”螭吻認真說。
旁人如何想,他是不清楚,但身為當事者的他,想法一清二楚。
“我不過是抹蛟魂,出世迄今,沒努力過、沒認真過,卻也沒吃苦過,擁有旁人所沒有的,可是這些本就不屬於我,要指控誰搶了、拿了,倒像作賊的喊捉賊。”
嘴裏說著“無關脫罪不脫罪”,卻還是做起了“脫罪”的辯解。
沒辦法,驚蟄的口才,他很是明白,對他以外的人,愛理不理,話懶得多說。
他若不替驚蟄開口,驚蟄……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