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判,你好像很閑哦?每次看到你,不是喝茶,就是四處亂晃?”
此話原意,是希望文判回答──“不,下官很忙。”
他就能光明正大接續──“那你去忙,甭來招呼我。”
理所當然,趕走文判。
隻是螭吻錯了。
錯在他狀況不明,錯在他誤踩痛處。
-_-!思-_-!兔-_-!網-_-!
錯在不久之前,也曾有某一位──為主不尊的家夥,用相同口吻注懶散語調,道來彷似的問句,質疑文判。
“喂,你好像很閑耶,喝茶?都不用工作嗎?”
在文判收拾聚魂峰崩壞,遊魂四散,拘捕、救治、清點,更迅速分派修複工作……
好不容易,泰半混亂平息,他得了片刻之閑,坐下來,喝一口茶,紙扇打開,尚未能輕搖,便由身後傳來──沒天沒良的疑問。
也不自我反省,想想,聚魂峰,是誰弄垮?
萬裏晴空,轉為漫天雷雲,僅需一瞬之間。
本還聊天的溫雅文判,白透的俊顏,青筋明顯,眸極冷,覆上冰霜,眼中,暴雪狂襲。
遷怒,無庸置疑,這就是。
無法發在主子身上的怒火,找到了出路。
螭吻失去龍子力量、失去墨鱗金骨,此刻還失去了肉身,但有一項本,他沒有失去──對危險的感應。
寒顫,激靈靈一抖,咽咽唾沫,仍咽不下喉間哽意。
從文判身上,螭吻好似看到……失去如意寶珠後,癲狂暴亂,幾欲傷人的大哥。
遇上大哥失控,幾兄弟的應對之法,隻有一個──先逃再說!
螭吻確實逃了,可惜,遲了。
衣領傳來強勁力道,扯緊,他抵抗不住,輕靈魂體朝後踉蹌,頸背上感受大量寒意……由揪在領上的那隻手掌,源源不絕傳來。
比指掌更冷的,是文判幽然之嗓,千萬年寒冰一般,吐露淡語:
“冥府裏,一隻死小鬼,已嫌太多,容不下第二隻。”
三日,度日如年的整整三日。
未曾稍眠的眼,紅絲滿布,湛濃眸色,如今,添加一層闃黯。
鎮日的奔波,能想到的藏身之處,皆不放過。
小九最愛的食鋪、常去的飯館,甚至是平日裏偷閑,最喜窩躺其中,無人幹擾,一睡便是一整天的綠藻草園……
沒有,到處都沒有。
驚蟄回到房內,落坐床畔,手指輕輕梳弄著,那蜿蜒散於枕麵上,柔亮潔白的發。
冗長的沉默,僅僅聽聞自己的呼吸、心跳,以及幽幽一歎。
“你躲在哪裏看著?真這般堅持,不見掠食丹,絕不現身?”
驚蟄喃喃的聲音,淺然,幾不可聞。
而他問向之人,閉眸沉睡,安寧無擾,沒有回覆他。
“是不是真取出掠食丹,你就回來了?……這有何難?你要見掠食丹,我便給你掠食丹。”
怕隻怕,拿出掠食丹,依舊不見小九歸來……
若真如此,該如何是好?
已無技可施,受夠了提心吊膽,驚蟄不再遲疑,兩指為劍,按向腹間,長指往上挪移,劃向胸膛,再經銷骨、咽喉──
最終,由口中吐出晶瑩珠體,因尚未生效,珠中不帶半絲顏色。
將掠食丹置入螭吻掌心,連同螭吻的手,一並包覆於雙掌之間。
“小九,我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