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哀看他,厲寧心底那潭水更亂了。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放柔了聲音:“寧哥哥信你。我這就差人去找它。”
他果然立刻下令,讓禦林軍太監宮女全部出動,在皇宮中尋找木耳。柳初語這才鎮定了些,卻是仍不放心,也想跟去找。厲寧拉住她,壓著聲音訓道:“胡鬧。外麵那麼多人,還差你一個?你前幾天才昏迷過,現下夜深寒重,你這麼在外亂跑,如果病了怎麼辦?你就在這呆著,哪也不許去。他們有了消息,立刻會來通報。”
柳初語哪是個聽話的性子,更別提厲寧訓她時,聲音也是又輕又緩的。她掙開厲寧:“沒事,我身體好得很!”
手上卻傳來一股大力,厲寧竟是又將她抓了回來!想是怕她跑了,這力道還有點大,柳初語被扯得踉蹌一步,撞回了厲寧懷中。便聽男人在她頭頂低低道:“初語乖。再不聽話,我就要將你關在這裏了。”
柳初語:“……”
厲寧的聲音依舊是平緩的,可柳初語莫名覺得,這句唬小孩的話……有點滲人。她看著侍衛長領著人走遠了,放棄了親自上場,站直身看向厲寧。男人神色並無異常,好像方才那話真隻是信口一說,可這一看之下,她卻發現厲寧穿的是身絲綢質中衣,順垂的衣料,勾勒出男人勁瘦的身材。許是方才她扯他袖子,現下那衣領口都開了大半,露出了漂亮的鎖骨和光裸的胸膛。他的頭發黑而垂順,散落披在他的肩背,有幾縷甚至垂在了她的手上。兩人離得太近,她清晰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柳初語低低“啊”了一聲,急急抽手,退後幾步。她漲紅了臉,偏頭道:“殿下,這麼晚來打攪,實在對不住……”
厲寧深深看她。柳初語的眼眶本就泛著紅,這下臉頰都燒紅了,燭光之下,有種勾魂奪魄的豔麗。厲寧將散開的衣領兩相扯好,坐去了書桌後:“無事。你先換了濕鞋襪。”
方才出去的太監此時端著托盤回來,送上了女式的鞋襪。柳初語有些惱。厲寧叫她換鞋襪,自己卻坐在那,根本沒有更衣的打算。可想想今夜,是她這麼晚跑來人家寢殿,吵了人睡覺不說,還求人幫忙,再要求人家更衣相待的確是不該,遂也隻能垂著眼道:“不必了,我回去換便是。”
她看著地麵,也不知道厲寧是什麼表情。房中有片刻安靜,厲寧的聲音這才低緩響起:“初語聽話,莫要著涼了。”
柳初語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許是因為這是厲寧的寢殿,厲寧的地盤,她在此待著覺得倍有壓力。總覺得厲寧的氣息無處不在,且不如往常溫柔,有些強勢,有些藏不住的壓迫之意。濕鞋子的確不舒服,可柳初語不想在厲寧寢殿厲寧麵前脫鞋襪,遂隻是裝聾作啞,認真搓起了衣角。
厲寧並沒有馬上催促。柳初語等了等,以為厲寧放棄了,心思又飄到了木耳身上。卻聽厲寧道:“那你現下便回去換,換完便好好休息。等找回了木耳,我好好教訓它便是。”
柳初語:“……”
柳初語抬眸,幽怨看厲寧。厲寧平靜回望,好像方才他隻是陳述了他的想法,根本沒有威脅之意。柳初語有些憤悶:厲寧怎麼這樣啊,她明明很強壯,從城牆跳下來都沒受傷,他卻總當她是個易碎品!可思及這人倒黴的前六世,且又是一片好意,她還是不情不願退讓了。她朝著春絮點點頭,太監連忙將鞋襪送上。侍從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