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那麼柔弱,眼神卻很倔強,顯得異常的動人,或許是血淌下來迷了眼睛,秦賜看著薑未,總感覺她看上去有些微妙的失真感。

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好像隨時會消失。

秦賜合上電腦,將它放進抽屜裏鎖好。

他希望自己以後都不用再打開這台電腦。

就像是一隻受了詛咒的潘多拉魔盒,在打開之前,你永遠不知道裏麵是什麼,但你每開啟一次,就離自己想要的東西更遠一步。

第二天早上,薑未故意起得很晚,捱到九點多才下樓。

果然,這時候秦賜已經上班去了。

她就知道。

秦賜這人有些工作狂,即便腦袋破了,也不能成為休息的理由。

章淑梅做好早餐端上桌,她偷偷看薑未,發現她一切正常,氣色和平時一樣好,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早上章淑梅來時,正好撞見秦先生出門,看見他頭上纏了紗布,臉色也不是太好,打招呼都不太應。

那時候她還以為,是昨天晚上小兩口打架了。

兩口子打架這不稀奇,章淑梅自己從前也和家裏那個動過手,男人但凡認真起來,再彪悍的女人多少都要吃虧。

何況秦賜體型那麼高大,火起來,隻怕一腳都能把薑未從房間這頭踹到那頭。

他都掛彩了,薑未就更別提了,一定歇菜了。

章淑梅心裏緊張得很,好在看見薑未沒事,齊頭整臉,食欲還挺好,她這才放心。

看來不是兩口子打架,是秦賜自己的事兒。

薑未做完沒吃著宵夜,餓著肚子,這會兒吃了整整十五隻白菜香菇餃,才放下筷子。

“章阿姨,昨天我把廚房弄髒了,麻煩你收拾收拾。”

給人添了額外的工作量,薑未有些抱歉。

章淑梅說:“沒有啊,廚房好好的啊。”

薑未一想,那肯定是秦賜昨晚上收拾了,想到他滿頭血,還得收拾廚房,忽然覺得場麵有些慘烈。

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剛才你來看見秦賜了嗎?”

“看見了,頭上受了傷,纏著紗布呢,”章淑梅把碗筷收好,有些好奇地問,“怎麼弄的啊?”

薑未說:“他喝多酒摔了。”

章淑梅沒追問,進廚房忙去了,薑未在椅子上坐了會兒,她歪頭看了眼右肩,有幾處紅印。

是昨晚上熱油燙的。

那鍋鏟和餃子上都沾著滾燙的油,油可不長眼,濺到哪兒是哪兒,她才濺到幾滴就燙紅了,秦賜他隻會更嚴重。

糟糕,該不會把他毀容了吧?

別的不說,長那麼好看,要是真毀容了,薑未都有些惋惜。

不管怎麼說,打人不打臉,昨天是她過分了。

薑未前思後想,決定親自去趟秦賜的公司,給他道歉,順便看看他的傷勢。

她沒叫司機過來,自己到門口打車,她有點等不及。

薑未發覺自己有個特點,想到什麼事情,立刻就要去做,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是缺點,但她自己感覺挺好。

還算幸運,剛走到門口,就有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她招手攔下,拉開後座坐進去。

“去渤海路天賜資本大廈。”薑未告訴司機地址。

司機沒說話,緩緩將車發動。

薑未給秦賜打電話,他沒接,想到他可能正在開會,薑未沒再繼續打。

她低頭玩了會兒手機,靠在座椅上,掩嘴打了個哈欠,忽然看見窗外景色,並不是她熟悉的路線。

“走錯了吧?”薑未提醒司機。

“京珠橋堵了,得繞一下。”司機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