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語無倫次,一會兒說自己老婆跑了,一會兒又說自己老婆死了,神神叨叨。

好好的人,說瘋就瘋了。

這下子更可怕了。

一個一心想要找他們複仇的惡徒。

他精神還不正常。

薑未已經撥通了緊急聯係人的電話,不知道在警察來之前,她有多少條命能陪這瘋子在車上耗。

前方是個十字路口,正好是紅燈,綁匪視若無睹,油門一踩,盤子一歪,拐到左邊的南河大橋上。

路標上寫得清清楚楚,下橋後再開七百米,就是鄰市的邊界了。

他將車開得飛快,一副自己想死,還非要拉上薑未墊背的樣子。

薑未一顆心沉到穀底,頭一次生出無能為力的悲愴感。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跟這種人死在一起。

也不該死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你開到南河大橋上幹什麼?”薑未對著手機報出位置,這是最後一絲希望。

希望這通電話能幫到她。

薑未低下頭,想找機會看一眼手機,而就在這時,車速卻忽然降下來。

他將車停在橋邊,拖著薑未從車裏出來,背包掉在地上,手機摔了出來。

“是不是報警了?”綁匪凶神惡煞地拿刀抵著薑未,一腳將手機踢得老遠。

薑未閉上眼,不肯出聲。

那人又吼她:“愣著幹嘛,把手機撿起來!”

薑未小心地蹲下來,把手機捏在手裏,接著,又被他野蠻地拖到橋上的人行道上,重重一甩,薑未迎麵撞上護欄。

她還來不及喊痛,那把鋒利的刀又貼到她喉嚨上。

綁匪催促她:“快!給秦賜打電話!”

橋上風大,吹得薑未幾乎睜不開眼,她語氣生硬地問:“給他打電話幹嘛?”

綁匪要挾說:“打電話,讓他來換你,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殺了,再丟進江裏喂魚!”

刀子不長眼,何況是握在一個情緒反複無常的人手裏,那不隻是凶.器,簡直是道催命符。

薑未感覺脖子一涼,也可能是熱的,帶著體溫的新鮮熱度,她一時分不清。

我快要死了,她心裏想。

風毫無目的,也不知疲倦地肆意起舞,吹亂了薑未的頭發,在身後,粗嘎的聲音仍在不斷威脅著她,夾雜著許多謾罵。

她心裏一下子火了。

現在已經是命懸一線,薑未反倒不如之前害怕,事已至此,怕也沒用,她不如索性和他一拚。

這人身高一米七出頭,並不比她高多少,但是塊頭比較大,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何況她脖子上還架了把刀子。

“好,我打。”薑未假意妥協,翻出秦賜的號碼,正要撥出去,路上忽然傳來警笛聲,一聲高過一聲,正朝這邊而來。

薑未發誓,這是她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動聽的音樂。

綁匪聽到,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他架著薑未轉過身,低聲警告:“給我老實點!”

警車停下來,許多警察下車,迅速將他們包圍,胡亞菲打頭陣,她手裏舉著把槍。

很快,秦賜從另一輛車裏下來。

他頭上果然纏了層紗布,和那身西裝配起來,一點也不協調,平白給他的英俊添上了幾分病弱感。

薑未看著秦賜,他朝她走過來。

太陽出來了,陽光刺眼,在這令人幾乎目眩的光亮中,薑未看見他用口型對她說話。

“未未,別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真是累得人頭暈眼花,實在是一滴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