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喜歡他。”周定鈞挑眉。

胡亞菲說:“我是不喜歡。”

從前不喜歡,現在仍舊不喜歡。

“但我佩服他,發自內心的。”她或許曾經厭惡過秦賜,畢竟當初表妹被害,多少有秦賜的緣故,她難免遷怒於他。

她也曾懷疑過秦賜和薑未結婚的動機,是不是真的就像表麵那麼簡單。

但是……

“周律師,你見過一個好好的人,突然發病,變得像個異類,滿腦子奇怪的想象,充滿了攻擊性的樣子嗎?”

“我沒見過,但我大概可以想象。”

胡亞菲搖搖頭:“不,你不能想象,更不能想象和這樣的人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那幾年,薑未幾乎要把親生父母都逼瘋了。

平心而論,如果換了她是秦賜,這樣好的條件,要這樣的女人都有,哪怕是獨善其身,也好過跟……一個無法正常交流的人在一起。

周定鈞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不要太悲觀,或許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胡亞菲迷茫地看著他。

“我感覺你表妹不像是……”他指了指腦袋,“有問題的樣子。”

雖然隻有兩麵之緣,但薑未給他的感覺,∴

他倒還生氣了?

她快兩天沒吃東西,是因為誰的緣故,是誰把她鎖在這裏的?居然這麼理直氣壯。

搞不好她剛才喝的水裏也有問題。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除非……”薑未眼神一轉,挑釁地說,“你把這剩下的半瓶自己打了。”

昏暗的光線中,薑未臉色蒼白,秦賜麵容陰沉,各自不知彼此的心思,仿佛兩隻蟄伏在黑暗中對峙,觀察對手的獸類。

敵不動,我不動。

但終歸有一個要先妥協。

秦賜俯身,在座機上按了兩下,拿起話筒:“叫王護士過來。”

第51章

不到一分鍾, 王景冬就出現在房間裏, 她敲過門, 得到允許才進來。

秦賜淡淡地吩咐:“把太太的針拔了, 給我打上。”

原來王景冬是護士……剩下那個鄭西, 估計也是護士,薑未心想。

兩天以來, 薑未頭一次在王景冬臉上看見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秦總,這不合適……”王景冬的表情很是有些為難。

然而秦賜並沒聽她的, 他果斷地伸出左手,“動作快一點。”

王景冬猜到大致情形,她不動聲色地看了薑未一眼,動作嫻熟地將她的針管拔掉, 換上一套新的針管,給秦賜做好消毒, 才給他打進去。

整個過程, 薑未兩手合抱著膝蓋,縮在床頭一角, 長發垂下, 小心翼翼地看著王景冬給秦賜打針。

直到吊瓶裏的液體開始往下墜,輸進秦賜的血管裏,薑未才放心一些。

秦賜斜睨著薑未, 冷聲問:“可以吃飯了嗎?”

薑未現在看他就有氣,無條件懟他:“誰告訴你我要吃飯?”

剛說完,她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嚕咕嚕連叫幾聲, 在安靜的環境下,極其突兀。

可以說是當場打臉了。

王景冬是專業的,自然不會笑,秦賜似有若無地看了薑未一眼,也不戳穿,隻對王景冬吩咐:“送兩份飯上來,我也吃一點。”

薑未想了想,感覺秦賜的態度並不逼迫,甚至有些忍讓。

她索性得寸進尺,要求要下樓吃飯。

“在這裏吃飯,弄一房間的味道,你把窗戶也鎖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本來以為她要和秦賜周旋一番,沒想到他很痛快就同意了。

可是,秦賜又有條件。

“從明天起每日三餐按時吃。”

薑未看著吊瓶裏的藥水慢慢流入他的手背裏,皺著眉問:“就算我餓死自己,你也不會放我出去是嗎?”

秦賜冷酷而理智地回答:“就算你把自己餓暈,我也可以給你打葡萄糖,打營養針,有的是辦法。”

他簡直厚顏無恥。

薑未想罵他兩句,但一時間已經餓得懶得說話,懶得動彈了,要不是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她恨不得讓人直接把菜端床上,她就這麼趴著吃最好。

“可以了嗎?”秦賜問的是那吊瓶。

薑未眼巴巴地看著他:“你還沒有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