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功夫。
他們現在的狀況,大概是誰都不想看見誰,誰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對方。
暫時分開,保持距離也好。
夜晚總是很安靜,偌大的別墅,一點聲音都沒有。
薑未洗了個冷水澡,一點熱度都不帶的那種冷。
她努力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今晚總歸注定是個不眠之夜,索性失眠得徹底一點,才可以專注地想些事情。
薑未坐在床上,以打坐的姿勢,一隻腳擱在另一邊腿上,閉上眼睛冥想。
冥想這個法子,還是先前的瑜伽老師桑賈伊教給薑未的。
她沒有經過係統學習,隻在網上找了些冥想的方法,每天都會抽出十分鍾到二十分鍾的時間進行訓練。
與其說時是冥想,不如說是放空大腦,摒除雜念,更像是對專注度的訓練。
薑未感受不到太玄妙的東西,但每次冥想,總覺得心裏特別安靜。
心裏一靜下來,總有收獲,就像桑賈伊說的,一些潛意識或者無意識會被釋放出來。
好幾次,薑未都會想起些過去的事。
她想起過小時候,和父母一起去看元宵節煙火。
薑知遠把小小的薑未抱在頭頂,讓她可以看得更高,更遠些,小薑未看到煙花,興奮得手舞足蹈,不停喊著“再高一些”。
這時候,肖莉捉住薑未的小手,生怕她掉下來。
回家路上,小薑未看到路邊擺攤賣的五顏六色的小本本,撒嬌要買。
肖莉不許,說她本子已經夠多了,買回來也不用,這次不許薑知遠慣著她,薑知遠無奈,小薑未哭著抱住爸爸的腿耍賴不肯走。
恰好這時候碰見胡亞菲和姨媽一家也出來看煙火,最後還是姨媽出錢給買下來。
她還想起過小學時,和班長同桌,還有同樣住在附近的一個女同學一起放學回家。
校門口,有一個賣狼牙土豆的小攤位,班長請她和那女同學一起吃土豆。
薑未吃得嘴上一圈紅辣辣的油,班長又買來一包紙巾給她擦嘴。
但那天回家後,因為她校服上滴到油,肖莉還是發現她在外麵偷吃東西,又把小薑未訓了一頓。
每當想起這種回憶,薑未就覺得哭笑不得。
小時候媽媽好凶啊,對比現在那麼小心翼翼,處處謹慎,薑未常常覺得困惑又心酸。
現在心裏隻剩下心酸。
還有班長。
小時候,她似乎經常和他在一塊兒玩,自己日記裏寫的那個“他”,應該就是班長。
徐子怡說過,他叫楊照。
盡管那張畢業照很模糊,不太看得清麵容,但莫名地能跟記憶裏和她一起登雪山的男人對上號。
還有那天在萬隆電梯上看見的那個背影。
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真像秦賜和胡亞菲說的那樣,她有精神病,無故妄想,因為小時候暗戀楊照,就幻想出長大以後和他在一起,還虛構出求婚的場景?
薑未忽然感到汗毛直立,頭皮一陣發麻,在黑暗中睜開雙眼。
那些場景和細節是那麼真實,回憶起來的時候,心裏都能感覺到充沛飽滿的情感。
還有因為缺氧,每往上一步,心髒都被扯緊的疼痛感。
薑未沒辦法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如果那些都是幻想,未免也太可怕了。
她以為自己會一夜無眠,沒想到卻睡著了。
睡得還不錯,連一個夢都沒做。
醒來後,薑未都忍不住罵自己心大,要不是昨晚那頓飯是和秦賜一起吃的,她幾乎要懷疑又被下藥了。
但這次明顯不一樣。
早晨是自然醒的,頭腦也不昏沉,聽見外麵清脆的鳥叫聲,讓薑未感覺到清晰的生命感。